婚期一定下来,桑榆知道自己彻底和陆鹤与成为了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炮灰和反派的二人组敢死小队正式成立。
这样一来,桑榆躺平等死计划彻底破灭,踏上陆鹤与这艘贼船,她的退路封死。
桑榆将自己闷在房里,将宣纸在桌上铺开,用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开始一点点梳理原着剧情和人物关系网。
她不能坐以待毙,答应成为摄政王妃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了要站在男女主的对立面,熟知原着剧情是她当下唯一拥有的优势。
可惜桑榆穿过来的时间太久了,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穿书,上辈子她在医院里隔三差五做一次化疗,这本狗血小说是护工念来给她解闷的。
当时要不是其中有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桑榆就当做无聊生活中的背景音乐彻底忽略掉了,现在回忆剧情实在是有些困难。
一个时辰后,桑榆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关系网,换了一支笔,蘸取颜色稍微浅了一些的墨,将上面位置在正中间的一朵桃花圈起来。
突然,桑榆脑海中有条丝线一闪而过,她赶忙看向自己梳理出来的剧情发展和人物关系网。
原剧情中有这样一幕,男女主受伤被困在山洞中,男主高烧不退时回顾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最初的陆鹤与对他尽心教导,几乎可以算得上倾囊相授。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叔被权势迷了眼,想要独掌大权。
这话说出来让女主心疼心疼他还行,桑榆却觉得很违和,试想一下,如果她是陆鹤与,真的对这片江山有想法的话。
先帝薨逝,幼主尚未长成,自己手中早已经掌握重权,怎么可能还会尽心扶持新主,大可以借着自己的身份对皇帝尽心捧杀。
又不是为了寻求刺激,想给自己培养一个对手出来玩玩。
所以这其中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导致了陆鹤与对男主陆青临的态度发生转变。
桑榆在一只鸟儿的图案旁边画上一个问号。
最后,她又将目光放到自己一开始圈出来的桃花上。
女主唐关月是所有剧情发展的一个衔接点。
原着中,她穿越成尚书府嫡女,宅院内智斗继母和小白花庶妹,宅院外女扮男装游荡在各种重大场合结交大人物,自己在商圈中闯出一片天地。
正因为这样,男主有了她的帮助便是如虎添翼,直接与唐关月的众多追求者联合在一起给陆鹤与下了套。
女主大展身手的起点是一次诗会,用一篇《爱莲说》成为了黑马,又为了和某位喜爱诗词的大人物搭上线,女主唐关月故技重施参加了另外一次诗会。
桑榆前后一推算,手中的笔尖一顿,就在明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想要和挂着男女主光环的主角们相争,并且不落下风,必须要先打入敌人内部才行。
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尔虞我诈的女主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她的脑子还在飞速旋转中,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是瑶光那个丫头来给她送药。
桑榆将桌上画满了的宣纸折叠起来,塞进桌上的砚台底下,又将一旁的话本子拿过来,翻开其中一页,佯装成看话本子看入迷了的模样。
她前一天才病得那么严重,现在半晌没出声,门外的瑶光生怕她出什么事,连忙推门进来。
等看到只着了件中衣,肩上披着厚斗篷的桑榆坐在书案前捧着一本书,已经看得入了迷,自己进来了都没有发现,瑶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姑娘!”瑶光这一声特意提高了声调,语气中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桑榆瞬间像是突然被叫醒了似的,整个人一震,诧异地抬起头来。
她面上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说一声!”
瑶光把药放到桑榆面前,无奈大声为自己叫屈,“姑娘真是冤枉啊!奴在外头叫了好几声了,担心您出了什么事,才贸然进来的。”
桑榆本来也是装的,并不是真的要故意为难瑶光。
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药,桑榆面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多谢你给我送药,我方才是看入迷了。”
瑶光早就已经把她看做是府上未来的王妃,哪里敢承这个情,连忙挠头笑笑,“这是奴的分内之事,姑娘折煞奴了。”
桑榆熟练地端起药,没什么血色的唇轻轻将上面的热气吹开,觉得温度合适了便将药一饮而尽。
中药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久久不散,她却面不改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入夜,月明星稀,万籁俱静,处于郊外的静深山庄却热闹起来。
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屋檐上,对视间,一左一右分别往山庄的两个方向掠去。
桑榆身体太差,担心她夜里出什么意外,瑶光便留在了桑榆房中守夜,察觉到屋顶瓦片松动的声音,她猝然睁开双眼。
身为陆鹤与亲卫,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功夫那么差的刺客了。
瑶光坐起身,走到屏风旁朝里面看了一眼,确保桑榆的安稳,而后走到床边,双手置于唇边,发出与某种鸟雀相似的声音。
得到同样的回应后,她便重新回到守夜的榻上,索性也不睡了,就那么守着。
夜里发生的事情次日一早便被呈到了陆鹤与的桌上,看着被俘的探子口中逼问出来的消息,他双眸沉沉,片刻后,将信件放到桌案上。
他的好侄子确实是有点手段,那么快就将目标锁定了他的庄子。
那里是他很早就准备好的一处清静之地,看来是他这几日频繁出入,引起了陆青临的注意。
“开阳!”
听到传召,一个穿着劲装的少年走进书房,“主子”。
陆鹤与将桌上的信封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