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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的功夫,午膳时间到了,陆鹤与离开王府的时候便多番嘱咐过,让府上的人唯桑榆马首是瞻,最重要的是必须要照顾好她,不能让她有一点差池。

    今日桑榆起得就早了些,起床后在花园逛了一圈以后便来这里陪这些管事的耗着,碧烟和瑶光在一旁陪同,看着这些管事面上佯装出来的恭敬,想着自家王妃娇弱的身子,瑶光这个暴脾气想将他们全拖出去吹凉风。

    “王妃,该用膳了。”碧烟性子稳重,她也不管这话说出来下头的管事面色会有多难看,王妃今日这一出原本就是想给这些管事来个下马威。

    她此言一出,效果反而更好。

    果然,下头一早便来到府上拜见王妃的管事眼瞅着等到了饭点,心里原本就有些不忿的情绪瞬间高涨,有性子急的已经面色阴沉下来。

    “不知我等是何处惹得王妃不快,居然要遭这样的罪?”

    桑榆见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发问,抬眼一瞧,是个穿着儒雅长衫的中年男子,他大约是觉得桑榆将他们晾在这里一早上是羞辱了他,此刻面红耳赤,想要讨个说法。

    碧烟在一旁小声提醒桑榆,“这位是王管事,手底下管着王府名下的一个当铺,奴与此人接触少,仅有几次会面,此人性急。”

    这一点不需要她提醒,桑榆也能看出来,她看着这个出头鸟若有所思,没想到王府名下还有当铺。

    有了出头鸟,在一旁候着的几位管事也开始蠢蠢欲动,一个个的都开始阴阳怪气,只不过陆鹤与这个玉面阎王的名号着实响亮,桑榆自在京都出现以来,传闻中在陆鹤与心中分量很重,碍于这个情面,他们没有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王妃年纪尚轻,人情世故上有些不足我等也是能理解的,王兄失言了。”开口的是个看着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管事,长相平庸,是在路上遇见了也不会留神的模样,此刻他站在堂下,面上装出三分恭敬,实则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是面向那位王管事说的,可眼神中那点轻蔑的意思却是朝着桑榆去的,言辞间都是说桑榆年轻不懂事,企图用这点年龄将自己安在前辈的位子上,来个倚老卖老。

    “这位是刘管事,手底下负责着几家成衣铺子。”碧烟继续介绍。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就是,刘兄所言极是,王兄还是收敛一下你那个暴脾气,我等能有今日也是王爷提拔,如今王府有了王妃,咱们理当听从王妃的安排。”

    “在下赞同,听闻王妃家中是从商的,管理生意上自然有一套办法,王兄切莫失了分寸,或许这就是王妃家中管理账房的法子呢?”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轻而易举地就将桑榆说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商贾之家出身的黄毛丫头,如今是嫁入了王府,一朝飞上枝头,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在他们七嘴八舌说话的间隙,桑榆也在碧烟的提示下将这些人认了个七七八八,基本上都能对上号了。

    只是不了解不知道,原来摄政王府名下有那么多产业,难怪原着中即便皇帝有了原主这个首富之女的帮助也依然只能和陆鹤与打个平手,人家原本也是个有钱人呐。

    这人也真是,一点不担心自己露馅,当初打着看上桑家产业的名头要和自己成婚,他难不成就不怕自己知道他名下这些产业的时候心生怀疑?

    想到这里,桑榆有些忍俊不禁,堂堂大反派,遇上她仿佛就缺了根筋,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这般想着,她心中熨帖,下边这些寻事的管事她也不恼,气定神闲地端起桌上泡好的茶浅浅抿了一口。

    她是无所谓,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瑶光却是不行的。

    瑶光没想到平时在铺子里遇上时规规矩矩的管事们现在面对桑榆居然这般无礼,心中气闷,就想替桑榆出口气,正要开口便被一旁的碧烟拦住了。

    她微不可见地朝瑶光摇了摇头,桑榆不是她们王爷关在王府的笼中雀,身为王府的女主人,这些事情必然是要学着打理的。

    再者说,依照她这段时间的观察,桑榆并不是什么一味地委屈自己的人,如今不说话,应当是心中自有打算。

    瑶光知道自己的性格是冲动了些,在碧烟的暗示下,不服气地觑了眼气定神闲的桑榆,也看出来她们家王妃另有打算,只能恶狠狠地瞪一眼下头这些不识好歹的管事,压住心中的火气侯着。

    桑榆将下边这些管事的神态收入眼底,心中已经有了数,即便陆鹤与有个玉面阎王的名号,也被原作者设定成最后的大反派,但其实他对自己的手下很是宽厚。

    再者说,他常年忙于朝政,早些年又是上阵杀敌的好手,像他名下这些铺子便没有多少精力去看管,这些管事只需要将自己手底下的事情做好,陆鹤与不会与他们为难。

    大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突然王府就有了女主人,她这位女主人出身还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放养的日子结束了,要处处被人管制着,管事们心中不服气是正常的。

    她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纤长白玉的手指与浅青色的茶盏相触,衬得愈发好看,当事人似乎并不知自己是何等姿容,只是浅浅地笑着。

    “诸位都是王爷手底下的老人了,能力本宫自然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这大清早的,听闻各位前来,本宫年轻,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招待,想着大家应当是来送账本之类的物件,便一直等着,哪想反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她此言一出,几位管事面色都有些僵硬,他们当然知道来见王妃是应当带上账本的,需要和王妃这个当家主母陈述一番自己手里铺子的盈利。

    但他们一早就听说这位王妃出身低下,也没听说家中还有什么人,似乎是个孤女,她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他们自然也是那么想的,哪有人还规规矩矩地带上账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