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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将军是流鼻血了吗?

    “裴廷渊!”

    林清栀羞愤交加,瞪向他的一双秋水剪眸眼尾微红,泫然欲泣。

    “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廷渊眼神冰凉,也不答她,当真扬声叫进来十个小丫鬟。

    红蕊也在里头,她还不是最小的,最小的那个比她还要矮上半个头,奶胖的小手偷偷揪着她的衣角,圆圆的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林清栀。

    她们几个小丫鬟和小厮还是林清栀亲自挑的,想着从小培养能忠心些。

    哪知这将军府就是个狼窝!

    林清栀咬着唇,对裴廷渊缓缓点了点头,“好,好……好你个裴大将军!上马定乾坤,下马就欺负女人孩子!你真是有本事!”

    她说完一转身,去到了屏风后。

    为了让他看得尽兴,先撕下脸上的假皮,以真面目相示。

    裴廷渊抱着手臂,身姿闲适地站在一旁,勾起嘴角残忍地笑笑,“也算一件,出去一个。”

    林清栀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也不知出去的是不是那个小丫头?

    恍然间惊觉自己真是心软,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在惦记别人。

    她吸吸鼻子,伸手进亵衣里,扯开胸脯上缠着的绸绢,抽出来掷在地上。

    裴廷渊身子一震,目光瞬时变得锐不可当,死死盯着那雪白细软的布料,几乎要刺穿它们。

    “好……”

    好?

    他竟还叫好?

    林清栀屈辱得一下哭了出来,用力将亵衣一扯,劈头盖脸地丢到裴廷渊脑袋上。

    “好了!”裴廷渊被激得浑身肌肉绷紧,有几处还抽搐起来,怒声喝道:“够了!全都给我出去!包括你!出去!”

    林清栀一愣,顿时不哭了,仰起的一张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眼睛亮晶晶的,有种雨过天晴的清朗。

    “我真的可以走吗?”

    “你是不是不想走?”

    是非要留下来决一胜负,看他输得一败涂地?

    裴廷渊动了真气,又很无奈,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林清栀抿了抿唇,小声嘟哝:“还说我心软,你不也是个心软的?其实你人真的很不错,别去学那些坏人欺负弱小。”

    软?软个毛!

    裴廷渊在心里怒骂。

    这女人以为他想心软?

    还不是因为硬不起来!

    一硬就他妈疼得要死……

    现在想来,就不该让她先把面皮给扯了!

    下次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不过林清栀还是没走,说那么多小丫头都看到“阿修”在屋里,自己这样出去会露馅儿,赖着非要等缃叶过来。

    主要还是想和缃叶一块儿领罚。

    裴廷渊心口痛得连看都不能去看她,更别提把她给拎出去了,又不舍得让别人去拎她,只好再次妥协。

    “那就把衣服穿好!皮贴上!”他凶道。

    林清栀“哦”了一声,捡起零落一地的绸布,向他提出要求:“将军,让人给我打盆热水来行吗?我的脸哭花了,皮贴不上。”

    “屁事真多。”裴廷渊嫌弃地念叨一句,亲自去打了一盆热水。

    回来看到她竟盘着腿,大咧咧地坐在榻上缝补那件肚兜,他小腹一热,血气上涌,“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哎?怎么了?”林清栀关切地问。

    裴廷渊捂着嘴转过身,“你别过来!”

    林清栀早就跑到了他身后,瞄见他端着的一盆水被血染红,张大了嘴。

    “啊!将军怎么了?是流鼻血了吗?”

    裴廷渊怒道:“我是被你气得吐血!哪有姑娘家拿着自己贴身的里衣招摇过市的?知不知羞?”

    林清栀活了近二十年,才做了半年的女子,难免会粗线条一些。

    外加这小衣刚才还在他的头上待过,现在被他看到又怎么了?

    她回嘴:“军营里的那些大老爷们儿还裤衩子满天飞呢!女子的里衣怎么了?不比裤衩子干净漂亮?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你看了流鼻血,就只怪你自己胡思乱想,我这衣裳是无罪的!”

    裴廷渊只当她是在青楼里耳濡目染,养成了这不拘小节的性子,先出去重新打了一盆热水。

    进来后把水盆往几子上一顿,正色道:“你的过去我答应过不再打探,也希望你能忘记。我知道女子进青楼都是身不由己,但既然已经没了瓜葛,就把记忆彻底洗干净!”

    林清栀听他莫名其妙提到青楼先是一愣,继而想明白了。

    他先前没有查她,但猜到她是林清之后,必然是去查过她了。

    然后查到了她娘亲出自青楼的事。

    所以他是要她把什么忘干净?

    林清栀端肃起表情,不卑不亢道:“将军说的不错,女子沦落风尘确是身不由己。我娘当初被卖进那烟花之地前,把几个婢女的身契都给了她们,将她们全都放了出去。她们原本是可以逃过一劫的,凭她们的相貌和手艺,或嫁人,或去做医女、绣娘,都是可以的,但她们偏要陪着我娘亲一同受苦,之后也一直尽心保护我娘。所以那腌臜地方也是有情义在的,那些往事也都是融在我骨血里的东西,没有办法洗脱干净!我也不想去忘,因为忘了就是忘本!”

    裴廷渊听完没有别的,就是心疼,摁了摁胸口,温声说:“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说。”

    林清栀负气道:“你没看见衣服被扯坏了吗?你又不让我补!那你补!”

    “胡闹!”裴廷渊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开始四下乱窜,“这又不是我扯坏的!为什么叫我补?”

    林清栀道:“那也是因为你而扯坏的!再说你的裤衩也不是被我磨坏的,我还不是帮你缝补过好几条?”

    裴廷渊,“……”

    林清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刚缝了几针的肚兜放下,往裴廷渊惯爱靠着的大迎枕上一歪。

    “反正我不补了!我伤口疼着呢,一会儿叫缃叶来补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