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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贤妃娘娘知道王秀玉即是我,应该也会猜出王修玉也是我,她能被糊弄过去吗?”林清栀问。

    卫桁说:“那就由不得她了。”

    林清栀纳闷,想不明白卫桁如果能把控贤妃,就不必理会她的提议。

    既然被逼无奈按照她的提议在为“卫缃”谋划,又为何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卫桁心里却是很清楚,自己给王修玉定亲,只是为了把林清栀控制在手掌心里,并不是为了别的谁。

    看她蹙眉在思索,他笑道:“阿清,很多事情你想不明白的,我以后会慢慢教你。”

    他知道林清栀从大金国全身而退,呼都邪没有碰她,便就以为蛊毒依然还在林清栀的体内,所以他才说了这样的话。

    林清栀却是从这话里听出些意思,直接问他:“卫缃告诉我说,我体内有蛊虫,这事你不知道吗?”

    卫桁表情一僵,尴尬地笑,“我略知道些,她可有说如何解蛊?”

    林清栀不欲与他多说,只是摇头,“没有。”

    卫桁说:“我没同你讲,也是不想你知道后会害怕,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帮你解蛊!”

    林清栀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卫桁见她问的一派天真,表情像小孩子一样单纯无邪,又想到他们从前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时候,眯眼笑起来。

    “我一直很喜欢你,阿清。”

    林清栀说:“若是我的这个蛊和裴廷渊体内的蛊一样,需要爱人来解,殿下可愿意?”

    卫桁笑道:“我愿意,但也得是你先爱上我,我才能帮你解啊。”

    林清栀说:“卫缃说我所中的这个蛊毒,让人无心无爱,无法爱上别人,那看来是无解的了,那就罢了吧。”

    卫桁伸手搭上她的手背,“阿清,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一切都像从前那样。”

    林清栀不置可否,微笑着轻轻抽回了手。

    几日后的宫宴上,沈濂带了翠心同去,说是他的表妹。

    高台上,皇帝眼歪口斜,呜呜几声,卫桁凑近听了会儿,笑道:“父皇说,要封这位姑娘为县主。”

    贤妃脸色陡然一冷,不满地看向卫桁。

    卫桁过去对她说:“县主的品阶已是不低了,若封郡主,恐怕会惹人非议,要是查出什么就不好了。再说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再改,母妃,您稍安勿躁。”

    贤妃问:“那赐婚一事怎么说?到底挑了何人,也不与我商量一下吗?”

    卫桁说:“新科状元王修玉,可好?”

    “王修玉?!怎么能是王修玉!”贤妃惊怒,“你当我不知道他是谁吗?!”

    卫桁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弯唇笑了笑,递给她一封信,正是卫缃亲手所书的信。

    当然,掐头去尾,只留了一段她写新生儿是如何健康可爱的话。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您。”卫桁对着震骇得做不出其它表情的贤妃道:“缃儿回来后之所以一直没有进宫和您见面,是因为被验出身孕,现在她已经诞下了一个女儿。不用担心,她在我府中被照顾得很好,但这种情况下,您说她还怎么嫁人?谁又敢娶呼都邪女儿的母亲?”

    贤妃哑口无言。

    卫桁又道:“让她和王修玉成亲,日后她有心怡的男子,我做主给她安排在府里便是,只是没办法嫁那高门大户。”

    贤妃怒道:“你这是要给你妹妹养男宠?你疯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卫桁说道:“我不关心别人怎么想,我现在能选,我就想让妹妹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绝不会再把她塞进一桩外表光鲜亮丽,却让她百般压抑的婚姻之中,那绝非补偿她的做法。”

    贤妃哑然,沉默片刻终于叹出一口气,“儿大不由娘,你们高兴就好。”

    说着睨一眼卫桁,“你这样安排,最好不是单单图自己高兴!”

    卫桁温旭地笑,“是。”

    贤妃也不知他这“是”是什么意思,是遵母命,还是承认图自己高兴才计划赐婚王修玉和卫缃。

    她说道:“她身上有蛊虫,你可记住娘的话,没碰过她吧?”

    “没有。”卫桁答,又问道:“母妃,那蛊毒可有法子能解?”

    林清栀姿容出众,去了一趟荒蛮之地,竟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这在贤妃眼中简直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再说皇帝的“病”,她功不可没,贤妃是很不放心这么一个擅长用毒的女人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

    解了蛊毒,他们就算这几年能和睦相处,难保日子久了不会生出罅隙来。

    毕竟她是自小就不通情事的,冷心冷肺了这么多年,就算解了蛊,也不一定能学会好好爱人。

    若是她有心相仿那武则天,篡权夺位自封女帝,卫桁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故而她答:“宠爱也该有个限度,这便是你们的限度,能好好相处就不要把这份感情变成情爱,男女之间若是有了情爱,烦恼少不了,而且可能走不远,你又何必自找苦吃?再说你又怎么能保证她解了蛊之后就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你呢?我听说她和四皇子,还有宁国公都走得很近,是吧?”

    卫桁听完,欠身拱手又说了一声:“是。”

    这声“是”到底是遵母命,还是回答她的问题,贤妃又不得而知。

    但身在其位,有城府是应当的,她没再多问。

    当晚的宫宴上,卫桁代皇帝赐婚王修玉和翠心。

    主仆二人尴尬地不好意思对视。

    不远处贺婉还在撒泼闹腾,叽叽呱呱个不停,主要是埋怨赐婚没有她的份。

    贺晟枫看了眼林清栀,她作为草根出身的王修玉,装扮得十分土气,得了赏赐后又十分浮夸,红玛瑙绿翡翠都往腰间挂,样貌也是粗陋,一张脸皮上还点缀了不少麻子。

    他憋着笑问贺婉:“那哥哥去跟太子说,把你许配给状元郎。”

    贺婉一听,气恨地白了一眼林清栀,“我才不要!他丑死了!跟个癞蛤蟆似的!怎么配得上我!”

    新科状元刚被赐婚,正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两大乐事挤到一起,不少人与他敬酒,想沾沾他的喜气,所以他本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被贺婉这么嚷了一嗓子,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更是全部汇聚到了林清栀的脸上。

    林清栀窘迫地以拳掩嘴咳嗽一声,假意要去茅房,独自离了席。

    来到僻静处,余光瞥见一旁有个人影,高大挺拔,威武不凡,只是身板有点瘦。

    她借着昏黄烛光看清楚那人,笑着问道:“铁面,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