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沈长珩也在惦记这件事。
听到了暝尘询问，沈长珩一边加快赶车的速度，让马跑得快些，他也一边轻声催促。
“是啊安宁，你们都拿到了什么消息？快跟我们说说。”
“嗯。”
沈安宁也没瞒着。
“在遇上花鬼之后，我们通过鬼眼营帐拿到的消息，只有十六个字，是——万俟隐士，直往边境，随从四人，非比寻常。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这么说，鬼蜮尊主真是南诏万俟家族的隐士，他也的确去了边境？”
“嗯。”
知道沈长珩担忧，沈安宁点头。
“没错，从无回镇流出来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鬼蜮尊主带了四个人，的确去了边境。而这四个人，应该是永安侯的人。”
这就是永安侯和萧景亭商量的计策，是他们商量的对她和萧景宴的报复。
当然，有一点沈安宁没说，因为她也不能确定。
随从四人……
这四个人里，也或许就有沈长玥。
毕竟，沈长玥就是在永安侯安排刺杀之后，取代了其中一个人，进而消失，由明转暗的。在暝王阁安排的盯着永安侯的人出事，她确定了鬼蜮尊主现身京城那日，沈长玥往镇国将军府递过一次消息，内容为安宁。
这未必是巧合，也许
，那时候沈长玥就在筹划着靠近鬼蜮尊主了。
如果是那样，他肯定很危险。
不过，这也只是沈安宁的猜测而已，她并不确定。
这话她不会跟暝尘说，不会跟沈长珩说，甚至不会跟萧景宴说。她不想用自己的猜测，把所有人都拉扯进担忧的漩涡里，让大家伙都寝食难安。
那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心里想着，沈安宁快速开口，转移众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我和王爷，还从花鬼那里，得到了一些其他信息，也是有用的。”
“什么？”
“从花鬼那，还能得到其他信息？”
几乎是在沈安宁话音落下的瞬间，暝尘和沈长珩一起开了口，虽说话不同，可两个人的震惊和担忧，却是类似的。
他们也是听说过花鬼的，皮影花娘，掌控鬼市，保证无回镇井然有序，那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她那的消息，又怎么可能说换就换？
这不现实。
听着两个人的话，萧景宴微微勾唇。
“你们可还记得，在咱们进入鬼市之前，曾在外面瞧见了一个妙龄少女，在翩翩起舞？那时候，安宁曾在那停顿了片刻，有所发现，只是不适宜说，她就没有开口。”
“嗯。”
沈长珩和暝尘同时应声，这他们当然记得。
萧景宴也
不兜圈子，“那就是皮影花娘，也就是鬼市的花鬼。”
“怎么可能？”
暝尘不敢置信的开口，他连连摇头。
“我虽然没瞧见过，可是根据暝王阁的消息，花鬼的年纪至少在四十岁上下，而咱们瞧见的翩翩起舞的人，也不过是二十上下，还是个年轻女子，年纪差这么多，她怎么可能是花鬼？是皮影花娘？”
“她就是。”
萧景宴言辞笃定，他继续。
“她热衷于对那张脸的保养，喜驻颜之术，安宁用一个养颜的方子，就抵消掉了买消息的银子。”
“嘶，”暝尘倒吸了一口凉气，“剩下的消息，不会也是王妃用方子换的吧？”
“是。”
萧景宴应声，骄傲至极。
暝尘听着，看向沈安宁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
“王妃，你好厉害啊，你快跟我们说说，你都用养眼的方子，换回什么消息了？你医术那么好，制药制毒都是一绝，你那的方子，怕是能把皮影花娘的消息，全都买光了吧？她是为自己得了驻颜之术高兴疯了？还是因为自己的消息，全都被你买光了，而失落哭了？”
“哪有那么夸张？”
嗔了暝尘一眼，沈安宁快速开口。
“我和花鬼一共换回了五条消息，多多少少的，都与鬼蜮尊主有
点关系。据花鬼说，如今的鬼蜮尊主是万俟家族的家主，名叫万俟穹，苍穹的穹。他原本并不是万俟家族这一代的家主，而是一个庶出，曾因修炼邪功被赶出家门，后得到了什么势力支持，才重回万俟家，掌管了这个隐世家族。”
暝尘听着沈安宁的话，不禁想到了当初，闻傲的一些供词，还有萧景宴中了归天，差点在黑木寨出事时，他们抓到的那些鬼蜮尊主的人，他们交代的一些细节。
他们都曾说过，鬼蜮尊主的手看上去，瘦的像是皮包骨一样。
那绝对不是一种正常状态。
修炼邪功吗？
暝尘心里想着，就听到沈安宁继续。
“还有，花鬼还说，据无回镇的消息探到，鬼蜮尊主这些年，每年会来两次京城，每次来，他不论做什么，不论怎么隐藏行迹，神出鬼没，但有个地方，他是一定会去的。”
外面，赶车的沈长珩心领神会。
“是永安侯府？”
“是。”
沈安宁快速解释。
“这是花鬼说的，虽然不知道他去了永安侯府之后，都与永安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他每年都会去，这一点应该错不了。而永安侯的身份，也确实存在问题，我和王爷推测，他是南诏那股支持鬼蜮尊主上位势力的
人，而且身份不低。”
“那，要动手吗？”
沈长珩忍不住问了一声，他很明白，如果永安侯的身份，比鬼蜮尊主还要重要，那他以永安侯的身份，隐匿在大邺，一定是有所图的。
这种人，留久了，必定夜长梦多，容易出事。
之前他们不对永安侯动手，是担心打草惊蛇，是担心惊动了鬼蜮尊主，再没有办法抓他。
可现在鬼蜮尊主都不在京中了，他们的顾忌，也就能少些了。
他们有动手的条件了。
再者，永安侯本就和镇国将军府不对付，他一心想算计沈安宁，眼下他又同萧景亭勾结到了一起，谁能知道他们之后会出什么招？
早解决了，沈安宁和萧景宴也都能平安些，这对他们有利无害。
沈长珩只是一问，很多话，他都没有说出口。
不过，沈安宁和萧景宴都明白。
沈安宁回应，“动手，不过这事还得安排安排，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动手，才能不打草惊蛇。”
“嗯。”
沈长珩应了一声，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相信沈安宁和萧景宴的能力，只要肯动手，那不论永安侯如何挣扎，应该还都是会入局的，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这就够了。
心里高兴，沈长珩把车赶得更快了些，骏马奔驰，直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