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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苦苦哀求着,大大的双眼顷刻间就全是眼泪,显得更加可怜无助,联想到如今的自己,小小开口问到:“你要求阿姨什么事?”

    女孩立刻扭转身体,有礼貌的看着小小回答:“我要求阿姨帮我打个电话,让我男朋友来看我,然后和我结婚。这样,我才能出去。”

    “为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出去?”

    “因为我是孤儿,我没有监护人,医生他们说,只有我男朋友愿意和我结婚,法定监护人才变成了他,我才可以走。”

    女孩语气真挚,令她也有些动容。

    “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在这里关多久了。”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

    她的回答确实让小小和阿姨都大吃一惊。

    “五年了,我被关了五年。我男朋友也是这里的病人,我们在这里相知相识相爱,他说过要娶我,带我回去的。”

    “你…被关五年了…!?”

    阿姨也吓得够呛,直接重复了几遍。喃喃道:“怎么会关那么久?”

    她都甚至开始担心小小的命运。

    女孩指了指后面的阿姨:“她甚至更久,已经十年了。”阿姨沿着床边坐下来。轻轻的点点头。

    十年,一个人最好的时间都消失了。

    我会不会也关这么久?

    那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联想到他们的命运,小小的心脏像鼓一样疯狂跳动。

    大脑一阵一阵发懵,她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和害怕,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也未曾如此害怕。

    她的手脚冰凉,心脏仿佛被大手一下子紧紧抓住,感到一阵心疼。

    恐惧使她脸色发白。

    她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强装镇定。开始认真听她们的对话。

    “阿姨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被关五年了,我只有这样才能出去。”

    “那个男生同意吗?”阿姨也被牵动。

    “同意,他愿意,他说他会说服他的家人,早点带我出去。”女孩深信不疑。小小却在其中嗅出一丝绝望。

    她苦笑。

    从一个病人变成两个,谁的家庭会同意呢?

    小小绝望的想,却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央求半天后,阿姨只能松口,什么时候有机会出去,她就去帮她打个电话问问。这是阿姨最后的让步了,她们知道。

    女孩他们留下电话后消失在他们房间。

    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剩下的两个人都在悄悄地思忖着。

    小小把被子拉过头顶,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

    她好害怕。

    很多天没吃够东西的小小,肠胃开始发炎,从轻微腹痛到坐立难安,只能一直敲医生办公室的门。

    阿姨带着她在走廊大厅和房间来来回回不断走动,仍然没甚效果,痛的她怎么样都不行。

    医生被烦的有些烦,就支使护工阿姨出去药店帮忙买药。

    “复方黄连素和生理盐水买一点回来,痛就吃不痛就不吃…”

    阿姨站在房间里正在穿鞋。

    小小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对阿姨说:“阿姨,记得帮那个女生打个电话给她男朋友。”

    阿姨神色一顿:“诶,好的。”然后匆匆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波波头女孩和阿姨又来了。她们也很着急。

    阿姨把药给小小服下,就赶忙说:“电话我打了,他说他十五号会来看你,然后再商量结婚的事。”

    女孩非常高兴,不断感谢着阿姨。

    “你谢小小。我出门的时候她还提醒我不要忘记,你别说,她人还挺好的呢。也没有什么症状,刚开始我还不愿意接这活。我胆子小,怕遇到真的疯子,但是看她确实没什么问题,我才来的。”

    阿姨实话实说,大家都能理解。

    小小没说话静静闭眼休息。

    她就好像死了一般,平静的像一具尸体,裸露的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已经早就结痂,手臂上的青筋全部凸起,她因为没有好好吃饭和肠胃炎。

    任谁看了都觉得她瘦弱。

    她闭着眼仿佛被吸入深渊。

    我是不是就这样死去比较好。

    他们这里大多数的病人每个人好像都不是坏人。

    很多都是被家属送进来。每个月交着2000块,以爱的名义被控制,就这样毁掉了一个人的一生。

    “我不理解,所谓家人就是可以以正当理由伤害你吗?”

    “我的妈妈,她是恨我的吧,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或许,我再也无法相信爱,被爱,救赎。这些狗屁不通的话了。”

    “高小小,你家人来看你了。”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在一个静悄悄的中午,值班医生突然推门闯入。

    “小小你妈妈…”阿姨正准备喊她。

    心里先是轰然一响,接着她猛的睁开双眼,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往走廊上跑,医生却并没有打开二楼通往一楼的铁锁,而是让她在发放药物的大厅的窗口等着。

    铁窗的窗口是老式竖着一条条的锈迹斑斑的铁条。

    她跪在房间里面的铁皮椅子上,双手拉着窗户往外张望。楼下停着她家白色的车辆。她妈妈和上次那个叫爱婷的女人一起,提着一些食物往医院里面走。

    “妈妈!”她喉咙沙哑发出一声撕裂的声音。就像一个破布在空中撕裂开来。破旧无助,充满了渴求…

    何叔和高妈妈闻言立刻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才看到站在窗口前的小小。

    “你在里面怎么样?”高妈妈询问。

    “妈,我想出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小小声音带着哭腔和祈求,拉住铁杆,死死的拽住,手掌被磨的生疼。锈灰洒落一地。

    高妈妈闻言摇了摇头,牙齿咬住下嘴唇,思索了片刻。

    “医生说你什么时候正常,什么时候才能走。”

    阳光下,高妈妈的眼神微微眯起。

    “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正常?”

    又或者应该问,什么才叫正常?

    不一会儿,主治医生过来,和高妈妈在树下交谈。

    小小焦急的等着。她只看得到主治医生的嘴一张一合。

    隔壁病床的波波头女孩和那个经常和她一起的阿姨也陪她等着…

    妈妈交谈结束,把东西从车上取下来,递给值班医生。又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