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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什么垃圾,也敢碰我?

    大祁王朝,奉顺八年。望京城太守府。

    冬末的雪天寒气渗骨,整座望京城被密云覆盖,不见一线日光。

    寒风穿过大门紧闭的太守府邸,呜呜地在上空徘徊。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藏身于屋顶。往日风光无比的太守府,此时一片凌乱、了无生机。

    查封那日的哀嚎似乎还在耳边,太守府夫妇俩因勾结外敌罪皆入牢狱,九族株连,府内百余人或流放或赐死,这桩大案轰动整个王朝。

    锦衣少年目光不忍。

    一块倒在地上的门板被轻轻挪动了位置,露出衣襟一角。少年大惊,飞身下去。掀开木板一看,一名瘦弱的十岁女孩正从暗道出来,见到有人,又急忙忙躲回去。

    少年想了一想,问道:“你是太守之女,舟舟?”

    自太守府被查封那天起,女孩便听从父母的安排躲在暗道里,连日来忍耐着孤独与害怕,以及失去亲人的痛苦,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人喊她的名字了。

    她睁大眼睛盯着陌生的少年,积攒的漫天情绪一下子有了出口,最后却只化作无声的哭泣,一点一点泄出来。

    少年一时觉得心脏被抓紧撕扯,好半天无法呼吸。

    大祁王朝,奉顺十八年。望京城。

    集市街头繁华,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勾勒出大祁的繁荣。一身着劲装、高束发辫的女子穿梭在来来去去的人群中,四下张望着这里鳞次栉比的商铺,久违的烟火气消解了她连日来的疲惫。

    她是六扇门唯一女捕快周舟,刚下了值,正准备寻点吃食。

    周舟在煎饼摊前停下,看着刚出炉的煎饼泛着金黄色光,她白净脸上溢出一抹笑,老板微微失神。

    周舟见那老板发着呆,正想与老板说笑,便听见后边传来连片惊呼。

    她回头看去,长街尽头一匹枣红色马狂奔而来,应是受了惊吓,收不住势,像欲择人而噬的猛虎。街上众人惊呼,纷纷躲避,许多货物来不及拉走便在马蹄脚下四散分裂。

    原本祥和的集市顿时乱糟糟一片,惊呼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一个医馆学徒模样的孩子摔了一跤,瘫坐在街上正中,抱着辛苦采来的药材,正满脸惊慌,眼见着疯马疾驰而来。

    疯马的前蹄高高扬起,正要落在孩子身上——

    周舟剑眉一蹙,眸中戾气横生,抽了腰间短刃便飞奔上前。

    她移至马蹄之下,抬手拿短刃一挡,生生将马蹄阻在半空,顿了一秒。

    力气之大,后劲也足,周舟顺势往后倒去,电光火石之间将被吓坏了的孩子扔向一旁。正是这一顾及,马蹄又将重重落向周舟身上,周舟就地翻滚,险险避开。

    疯马仍旧往前狂奔,整条长街,马蹄过处,一片狼藉。

    半空中突然飞出一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一出现,便伴着奇异的口哨声,穿破长空。

    那疯马像是听懂了一般,竟然即刻顿足,待到那人稳稳落在马背上,一人一马便又往前奔去,留下一条长街的灰尘与混乱。

    周舟原以为这人是来控制这疯马的,没想到竟然是始作俑者。

    瞧这黑衣人行事可疑、装扮诡异,她猜想,不是朝廷要犯,也是什么刺客盗贼。

    “竟敢在望京城中撒野!”周舟厉声骂道,足尖一点,疾奔追去。

    周舟轻功了得,在六扇门里数一数二,却也跑不过这强壮且发疯的马匹。黑衣人回头见有人跟随,扔出几个暗器。

    利器破空而来,都被周舟眼明手快躲过。

    她远远跟了一路,等到远离集市,到了郊处,眼见不会伤及无辜,才狠狠扔出手中短刃,直插那疯马后蹄,红色鲜血瞬间溅出。

    疯马痛苦长嘶,马脖子使劲儿的往后仰,疯狂地晃动身体,要把背上的人赶下去。

    马背上那人又吹了几声口哨,但仍旧毫无作用,他见收不住势,只能翻身滚下马,任由它往林中奔去。

    蒙面男子丢了快马,停下来回头看着周舟,骂道:“真是难缠!”

    “大祁律法,平民百姓闹市之中不得纵马!方才你马蹄下伤了多少百姓,毁坏多少生意,还不快快跟我回六扇门领罪!”周舟朗声道。

    “还他妈是个女的?!领你娘的罪!”

    男子话落,提掌便向周舟使来。

    周舟自小就跟着师傅习武,再加上这几年办案,早已练就了一副不凡身手。她身形移动,迅速避开几个掌风,又聚力朝男子袭去。

    交手间,她察觉对方为护着怀中物件,有所顾忌,并未使出全力。想是盗取的什么宝物,周舟眉眼一挑,伸手去夺那人怀中之物,却被纷纷避开。

    这人护得还挺严实。

    看这形势,周舟立马变了方式,只招招出狠,却也不在要害之处,为的就是逼其就范。

    周舟给了对方好几掌,正待他抵挡不住束手就擒的时候,他竟然朝周舟脸上撒了一把白粉。

    周舟蓦地迎头而上,不慎吸进几口,一时间头昏眼花,咳得不行。

    这味道是......欢宜散?!

    “卑鄙。”周舟狠啐一口。

    “兵不厌诈。”拿准药效凶猛,男子竟然也不急着离去,在一旁看着周舟渐渐痛苦难耐。

    “早就听闻望京城中,有一女捕快英姿飒爽、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看你难受得紧,在下或可帮你。”黑衣男子笑道。

    见周舟有些站不稳,他向前一步,低下身来,露出脖子处的一朵蓝色花形状的印记,伸手准备碰她。

    刚一靠近,就被周舟聚力一掌,竟跌出三四米远。

    “什么垃圾,也敢碰我?”周舟喝道。

    没有想到周舟还有这等力气,男子眼睛里露出诧异。见这女子不好对付,便扭头飞身离去。

    “此间豺狼虎豹多的是,好好享受爷给你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