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和蔺大人？
这两位竟然是大理寺卿左明赫，大理寺少卿蔺成垣？
传言大理寺有两位年轻的酷吏，经他们手的案件，无一不水落石出，在他们手下的犯人，无一不认罪的。且认罪前，往往都是受遍酷刑。
传言中的两人，正是当前，一冷面一带笑的两位。
周舟同六扇门其他弟兄一样，迅速低头行礼，恰好避开左明赫投来的目光，也没看到，他眸中几不可见的一闪。
“许久不见周捕快，没想到你辖下六扇门竟如此有趣。旁人见了，还以为这是哪个当街集市呢。”蔺成垣仍旧带笑，挖苦嘲笑的意思显而易见。
周尹天扫过满脸淤青带血的李运，以及拿着刀站立一旁的周舟。顿时了然，蹙眉给了周舟警告的一眼。
周舟收到眼风，心里只吐槽，谁知道今天有人来。要是知道她就昨天教训了。
“是卑职管教不力。日后一定严加管教。”周尹天对大人们说道，话落想请他们往事厅中去，被左明赫扬手拒绝了。
他冷声开口：“两日前我大理寺内突发命案，罪人逃逸，朝廷令我等详查，并六扇门配合。”
“左大人吩咐，六扇门一定全力协助。”
“听闻六扇门中有捕快与凶犯正面交手过？是哪位？”
周舟想起那日自己当街追的那纵马之人，或许就是左明赫口中的凶犯。
她悄悄看了周尹天一眼，却没得到任何暗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办。
左明赫话落之后全场寂静了片刻。
“我六扇门似是无这号人，想是大人听错了。”
“周捕头可说笑了。我们大理寺的消息网可不会错，是哪位捕快尽快站出来吧，别让大家好等。”蔺成垣说道。
这时，站在周舟身后的捕快们小声讨论：
“周舟那天不是在街上跟一个黑衣人交过手吗？会不会就是那个凶犯？”
“铁定是了，也只有她成天在外多管闲事。”
“她怎么还不承认，难道还想拖累我们吗？”
“又是敢做不敢当呗，有师傅当后台。”
周舟紧了紧手心，这件事她从未想过隐瞒，更不想连累师傅，便咬牙往前一步，对周尹天警告的一眼视而不见。
她朗声道：“是我。”
现场一片哗然。
蔺成垣扬唇一笑，“果真是你。”
“我前几日在街上追过一黑衣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大人口中所说的凶犯。”
左明赫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想回答周舟的话，只依旧冷声，示意身旁下属：“带走。”
两个侍卫上前来，一左一右擒住了周舟的手臂，力气之大，周舟手中刀剑立马脱力掉在地上。周舟不禁蹙眉，眸中戾气顿生，只碍于权势，忍着没有爆发。
左明赫扫过两个侍卫，后者手上便卸了力气，只是虚虚搭着。
一群人转身便走。
周尹天跟在后面跟了几步，“大人......”
左明赫驻足，侧脸回首，冷意肃起。
他没说什么话，周尹天却收住了言语，低下头去，任由他们带走周舟。
大理寺，监狱。
周舟环顾四周，狱里阴暗潮湿，隐隐有铁链的声音叮当作响。旁边酷刑的刑具，还沾有未干血迹，十分可怖。
她被押了一路，原以为会去到大理寺正厅，没想到直接被关到刑讯的地方。
无论怎么看，大理寺这几人都不像善者。可自己就算与那人犯交过手又怎么样，这也算罪名吗？
甚至，这需要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亲自押人吗？
她被关进来后，便没有人理会她，周围只有狱卒。
“凭什么抓我来牢狱，我是六扇门捕快，又不是人犯！大理寺就可以随意抓人吗？”周舟大喊道。
狱卒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会，周舟还是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来人！”
但仍旧没有人理会她。
周舟抓着栅栏，恨恨一锤！
突然，有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是左明赫。
借着烛火的光亮，周舟打量着栅栏之外，一言不发的大理寺卿左明赫。
其他人不在了，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已然换上了官府，裁剪修身的深色官服称得他肩宽窄腰，风姿特秀。
行至栅栏外头的木桌旁后坐下，他神色淡淡，眸中暗黑，像一线断崖，让人看不见底。广袖之下露出他雪白指尖，正把玩着狱卒的鞭子，懒散狂狷，尊贵凌人。
“大人为何关我？”
左明赫闻言抬眼给她一眼，答非所问：“六扇门捕快，好生响亮的名号。”左明赫声音清冽，如同雪山松林，“你逢人便这么说吗？”
周舟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蔺成垣的“六扇门是个什么东西”，她才恍然大悟。
这是在嘲笑她的“乌纱帽”不值一提了。
“大祁律法严明，就算我不是捕快，你们也不能随意拿人。”
“你可知我是谁？”
“大人你的名号也响亮。”周舟不客气地回敬。
左明赫忽然破颜一笑。
烛火光影下他一双眼睛幽深清透，面容苍白阴郁，突然一笑，便如拨云见日，光芒四射。
周舟心跳漏了半拍。
“既知道我的名号，便也该知道，这大祁的律法是我所制。严明与否，不都是我说了算吗？”
这话说得大了。周舟腹诽。虽然大理寺也参与制定律法，但可不都是独独一个大理寺。天子这么说无可厚非，你一个大理寺卿，好不猖狂。
但周舟也只敢腹诽。
他这番话放外面去是大不敬，但放在大理寺监牢内......周舟不敢言语。
说错一句什么，别说去告发他的大不敬，她连今日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