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柏荆嘴角勾起，“这样吧，你要出去做什么？”
“大理寺。”
“去大理寺干嘛？”
“有个案子，我想跟跟后续审理。”
“大理寺主簿被害的案子？”
周舟点点头。
钟柏荆沉吟了一会，就在周舟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他突然说：“我可以帮你出去，但是。”
周舟就等着这个“但是”了，“说。”
“但是，你要带我一起去！”
这个倒是让周舟有些为难了。案子是大理寺的案子，再说也是一个朝廷命案，本就需要保密，她的参与就已经有些不合适了，现下......
钟柏荆看得出她的犹豫，“怎么说？不行？不行那我走了？”
“欸欸欸！行，带你去就带你去！”
钟柏荆眉毛一挑，笑意灿烂。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钥匙，微微弯着腰给周舟解锁。
周舟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有些疑惑。
他早就拿到了钥匙？
钟柏荆刻意避开她询问的眼神，不自然地催促道，“走啊。”
“噢噢，走，先走。”
周舟暂时把心里的疑惑放下，两人悄悄地离开了六扇门，朝大理寺赶去。
大理寺监牢。
周舟和钟柏荆到的时候，大理寺已经审问过一轮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周舟还是觉得浑身战栗。
受过刑的荣金蓝蓬头垢面，身子蜷缩着，躲在角落里，隐隐看到额头淌血，双臂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曲着。
就算是个命案犯人，也不需要用这么残忍的刑罚吧？
蔺成垣慵懒地坐在牢房外面，一副刚动完手正在休息的模样。
见到周舟，笑了，“你又来做什么？我可没听说我们大理寺审问犯人也需要六扇门相助啊。”
周舟一见到大理寺的人就有气，没好气地说，“我来为朝廷做事，为百姓谋福。”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朝中书令。”蔺成垣笑得风流倜傥，活像个青楼里的老鸨——当然，这是周舟认为的。
周舟撇了撇嘴，这才正色道，“左大人同意我参与后续的审问。”
“噢，”蔺成垣看起来并不是很感兴趣，又看了一眼钟柏荆，是个陌生的面孔，“那这位，也得了左大人的允许？”
周舟怕露馅，抢在钟柏荆前面开口解释，“这是六扇门捕快钟柏荆，我的跟班。”
钟柏荆低头看了她一眼，周舟疯狂给他使眼色，他才移开视线，没说什么。
“钟柏荆，这个名字倒是耳熟。”蔺成垣蹙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噢，钟家商号的，捕快。”
他虽然笑着，但语气里的调侃显而易见。
望京城最大商号的少东家无意经商，反倒做了捕快，一直都是城里人茶余饭后的笑谈。钟柏荆早已听多了这类嘲讽，抱着双臂，闭口不言，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罢了，我也审累了，这个荣金蓝脾气硬得很，还没开口呢。你们来了也正好。”
蔺成垣将往后一靠，一副看戏的姿态。
周舟得了允许，走近了去看荣金蓝，近距离一看，才知道他受了多少酷刑。
“早就听闻大理寺的刑罚惨无人道，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假。可他不过是嫌犯，目前也没有定罪，为何动用这么残忍的刑罚？”
“能进大理寺的，还能有冤假错案不成？”
这一句正正踩中周舟心里深埋已久的疙瘩，当年自己父母的那一桩，不就是冤假错案吗？
她看着蔺成垣，表情不善：“大理寺若都是用这种屈打成招的方式，冤假错案还能少得了吗？”
这是明晃晃地质疑大理寺的办案能力了，蔺成垣捕捉到这点，抬眼看她，“周捕快这是在同情他？”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
蔺成垣毫不在意，淡淡说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不久前，周捕快勾结嫌犯的嫌疑。”
“我早已洗清嫌疑，蔺大人慎言。”周舟立刻纠正。
蔺成垣知道事情真相，本就是随口说说，见周舟这么在意，心底越发觉得好笑。想着不过是一个年轻气盛的捕快罢了，便也妥协，“行，是本官说的不妥。”
钟柏荆不知道有这回事，看了周舟一眼。周舟没理他，推开监牢的门，在荣金蓝跟前蹲下。
“荣金蓝，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杀大理寺的梁主簿？”
他只垂着头，不发一言。
“你可知梁主簿无端死去，他的老母和妻儿失了主心骨，整日以泪洗面？”
荣金蓝闻言轻轻动了动。
周舟见这个法子有效，再接再厉，“他为大理寺兢兢业业数十年，就是图那一点微薄的月给，好给他生来便有残疾的儿子买药续命，他这一死，别说儿子还能不能活下去，整个家庭都难以撑过今年。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空有行侠仗义的名号，实际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吗？”
周舟说得重了，但这种讯问之法讲究的就是诛心。
许久，荣金蓝开口，声音沙哑，“我没有杀他。”
“但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而且有人见到你曾出现在梁主簿尸体旁，不是你又会是谁？”
“眼见不一定为真，我没有理由杀他。”
“那你为何潜入大理寺？”
荣金蓝不说话了。
后面无论周舟再用什么讯问技法，都无法再得出更多的信息。荣金蓝只是一口咬定没有杀人，但再深问下去，却又闭口不言了。
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不说，定是有所顾虑。
他会有什么顾虑呢？
周舟捏着下巴，想了一会。
此时自己还想问玉佩的事情，但蔺成垣等人还在这，她斟酌了一下，抬头看向蔺成垣，“大人，可以请你们先回避一下吗？”
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