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意识到有一只滚烫的手探进自己衣摆的时候，那只手已经在腰间停留静止了好一会。
“你......怎么了？”周舟红着脸，小声问。
她以为会继续的。
左明赫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什么天人之争。他起身，轻轻将周舟推开，轻叹一声，“现在不适合。”
周舟疑惑了一下，后面才反应过来。但她分明有些上头，越发小声地说，“我不介意。”
左明赫笑了一声，“周捕快比我还着急啊。”
这话惹得周舟有些羞恼，她锤了他一拳。左明赫精准地接住她的拳头，贴着她的耳朵，温柔道，“但也只能请周捕快也忍一忍了。回京再说。”
“谁着急了......”
左明赫不再取笑，他为她盖好了被褥，“你先睡吧。”便整理了衣裳，起了榻出了房门。
等到周舟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才觉得有人掀起了旁边的被褥，在自己身侧躺下。
只是他带着凉水一样的冷意，让昏沉的周舟顿时有些排斥。她下意识的翻身远离，下一秒却被那人揽了回去。两人就这样紧挨着，慢慢地那块冰冷的身体也有了同周舟一样的温度。
隔日，沈不换突然找到左明赫，表示自己想要跟他们一起去望京。
左明赫面上并无奇怪，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对上沈不换的眼睛，里面是沉沉的冷意。
周舟却有些不解。
他一个幻楼楼主，放着这么大的产业不管，要同他们去望京做什么？
左明赫冷声道，“沈楼主，你未免有些大胆了。若留在兰城，你到死都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你的楼主，若去了京城，可就没这么悠闲的日子过了。”
沈不换清浅一笑，“之所以待在兰城，不过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现在，我想，时机到了。相信去了京城，左大人多少也能照拂沈某。”
“噢？”左明赫笑了，“如何说来？”
“昨夜里我的人探听到，左大人，似乎在查十年前的一桩旧案。恰巧，沈某略知一二。”
......
十年前的旧案？！
莫非是阿爹的案子？
周舟诧异。这个沈不换到底是什么身份，连这等事情都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周舟轻喝道。
“这样说吧，左大人，周捕快，你们以为萧裕衡，一个堂堂的护国大将军，既然想为前皇后报仇，那他直接杀了狗皇帝不就好了，为何还要绕那么大圈子，去对一个尚书、一个太守下手啊？”
左明赫袖中的手掌微微握紧，他紧紧盯着沈不换。
“你想要什么？”左明赫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念望京的烟火气了，想回去瞧瞧。”沈不换满意地一笑。
“若你敢......”
左明赫还未将话说出，沈不换眼中却突然凌厉了几分，他看向左明赫，打断道，“左大人，我对大祁子民，无仇无怨。”
“......我明白了。”
“等到了望京，了结了我的事情之后，你们想要的十年前的真相，自然也会水落石出。”
沈不换离开后，周舟看向左明赫，“大人，他到底是谁？”
左明赫眸中复杂，半响，“当今圣皇是庶出。”
这话说得平静，却惊得周舟瞪大了瞳孔，她捂着嘴，小声道，“这是皇家秘辛啊！”
“先皇有一嫡皇子，但自十岁之后便不见踪影。听闻是死了，但未见尸身。这件事情皇宫里藏得很深，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的。”
“那这跟沈不换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是那个嫡皇子？”周舟问道。
左明赫瞧她一眼，轻轻点头。
怎么可能......
周舟在整理行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她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幻楼内的姑娘，周舟记得她叫阿筝。
“阿筝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周大人......”
周舟打断她，“叫我周舟便可。”
“周姑娘。”
周舟懒得在这称呼上面多费力了，便迎她进来，问道，“有什么事情？”
“我来是想问......楼主跟你们走，是自愿的，还是......你们要押他回京受罚？”阿筝姑娘嗫嚅了好一阵，才终于开口。
周舟下意识地皱眉，“你怎么会有这个疑问？”
阿筝突然有些情绪激动，她拉住周舟的手臂，急道，“周姑娘，不，大人，楼主他是无辜的，他没有要杀林慎，他原本要救他的！”
沈不换扮成狱卒的模样，去到监牢内杀了林慎这个事情，周舟也从左明赫那儿得知过。她虽然曾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此时阿筝姑娘提起，周舟顿时挑眉，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尽管说来！”
阿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看着周舟，说道，“我晚上经常睡得不好，以前菁菁在的时候，我有时候会抱着枕头跑去同她一起睡。她......不在了之后，我这些天来晚上都极少睡着。那天晚上，我是想去菁菁的房间坐坐的，想说有她的气味在，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陪着一样。可是就是那个时候，我碰巧听见了楼主与林老板的对话。”
“他们说什么了？”
“林老板说要为菁菁报仇，但楼主不让。他说林老板有大好前程，不必为了一个女子这样自毁前途。他让林老板静候，楼主他自有主张。可是没多久，楼里就出现了那样的事情，玉满堂真的死于幻楼内......后来我听到，林老板与楼主起了争执，似乎是楼主在责怪林老板不同他商量便动手的事情。当时林老板有些虚弱了，楼主说会救他，但是林老板一心求死，还让楼主帮他解脱......后来林老板好像被说服了，他还跟楼主说，他喘疾对症药方，若他被抓进了监牢，要楼主拿着这药方去帮他配药，再带给他......可是那药方是假的，那上面全是引发急症的药物......楼主并不知情，他还以为，这是可以救下林老板的良方......大人，楼主不是真的要杀害林老板的，他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