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多次试探师父，但师父似乎刻意隐瞒他与沈不换的关系。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钟柏荆倒是没有她想的那么多，他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师父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呢？”
“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觉得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这还用说吗，师父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不就成了吗。就算师父和沈不换有什么联系，那也不代表这些联系是不好的。你既然相信师父的为人，那就不该这样子去试探他。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师傅会告诉我们的。”
周舟看了钟柏荆一眼，想了想，“你说的也是。”
钟柏荆难得见周舟这样一副茫然的样子，唇边的笑容更大了，“你这一天天的，心思不放在办案上，还想去探究师父，真是师父的好徒儿啊。”
他带了些嘲笑的意味，果不其然引来周舟的一拳。
周舟向来揍人不分对象、不会留情，这一拳下去，钟柏荆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差点脱臼。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好心开导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别装了，我没使多大力气！”
钟柏荆：......
他默默地拉高了袖子，露出突然一片黑紫的手臂。
这下换周舟沉默了。她十分自觉地拿来了药膏给了钟柏荆，并强调自己今后一定会注意分寸。
钟柏荆伸手挡住了她继续靠近，“分寸就不必了，我们保持点距离便好。”
早朝。
圣皇武晟神情严肃，听取大皇子武鄞州对萧裕衡案的陈述。
武鄞州从萧裕衡勾结外敌案查起，接连翻出这些年来萧裕衡所做的贿赂百官、残害同僚百姓等罪责，所犯种种，罄竹难书。
圣皇神色变得越来越差，到了最后他甚至将奏折摔在一旁，怒道，“混账东西！”
百官纷纷下跪，“圣上息怒！”
左明赫面色淡淡，同大家一起跪下。
“这么多年来，朕的身边养了一群废物！还说什么护国大将军，结果全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臣等惶恐！”
圣皇发了一会怒火，突然看向武鄞州，“既然这个案子交由于你，那之后怎么处理都由你来定夺。记住，此案牵连的人甚多，是萧裕衡做的，自然由他承担，不是他做的，也要谨防有人栽赃陷害。”
武鄞州领命。他突然上前一步，行礼道，“圣上，臣在调查此案的时候，有些拿捏不准的事情。”
“你说。”
“臣在调查此案的时候，翻出了十年前望京禹太守通敌的旧案。臣查明，这个案子另有隐情。”
此话一出，朝堂上议论纷纷。
“竟然有这种事情？”
武晟眯了一下眼睛，看了左明赫一眼，后者敛眉低眸，不曾有任何神情。
武鄞州拿捏不准圣上这是何意，便继续陈述，“当年禹太守通敌案，导火索是前左尚书以死举发。但臣查明，左尚书并非自杀，而是死于萧裕衡的人之手，所谓的举报信，也是乡下的一个书生伪造。这是这个案件的相关陈述。”武鄞州将折子递上去，圣皇身边的公公立即快步来拿。
武晟接过，面色冷峻地翻开，他眸中渐渐沉了下去。
武鄞州继续说道，“臣还找到了当年的人证。圣上若要提审，臣......”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武晟突然出声打断，“举发是假，但禹太守通敌之事当年证据确凿，已有定论。”
左明赫听见这话，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
武鄞州好不容易有这次一举得胜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于是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臣也查了一下。当年太守内有一名奴仆，名叫陈裕，是禹太守的贴身管家。臣已查明，陈裕是萧裕衡的人，潜藏于太守府多年。那些通敌的证据均系这名奴仆伪造。”
武晟好半会没有说话。
武鄞州正要继续说，却接收到公公的眼色，他才生生忍住了。
武晟看了武鄞州一眼，冷笑一声，
“......你对这件事情，倒是十分上心。”
这句话冷得紧，却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武鄞州拱手，“圣上，既然这个事情另有隐情，臣恳请重申当年旧案，还左尚书、禹太守等人的清白！”
只要重申一启动，那二皇子纵使有飞天遁地之术，也别再肖想与自己争了。
武晟却突然一阵咳嗽，虚弱地撑着案面，说不出话来。
余公公连忙上前扶住，惊慌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殿上突然乱作一团，百官无措，看着圣皇被人扶了下去。
而那日，关于重申旧案的事情，就这样被不轻不重地揭了过去。
沈不换家宅中。
“左大人怎么这样一副苦情脸？莫不是被佳人抛弃了？”沈不换取笑道。
左明赫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沈楼主分明知道缘由，何必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自那日朝堂之后，不知为何，朝廷之中不再有人敢提起重申旧案的事情。连最心急的大皇子，也不曾再提起。这几日的早朝，甚至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左明赫在宫中的人打探到，大皇子似乎犯了什么错，被禁足了。
这样的风声一出，朝廷上的人便都知道了圣皇的意思，更是没有人提起旧案重申了。
沈不换笑了一声，“左大人，是不是很疑惑？分明证据确凿，为何圣皇就是不同意重申旧案？”
“你知道什么便说来。”左明赫冷声说道。
“我可以说，但是也不能白说。”
沈不换看向左明赫，眸中多了几分深意，“左大人在我身边安插了那么多耳目，分明是不信我，却又为何要来问我呢。”
既然被他发现了，左明赫也不曾想过隐瞒。
“毕竟你是我带到京城来的，这样做不过是保全我自己，免得到时候怎么被人拉下水都不知道。”
沈不换笑出声来，“左大人倒是坦然。”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我要你从宫中救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