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仙君也对此间之事感兴趣啊。”岁慕哪会放过他,死死地扣着他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力道过猛,自己都没有发现两人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她的脊背都贴到了林与钲的胸膛,透过皮肉听到了他胸膛里跳动如雷的心跳声。
店内光线比之外面更加昏暗,轻纱飞扬,乐声靡靡,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异香,岁慕一闻到就知晓这香可能有些不对,但是不知怎的她竟然生不出丝毫想抵抗想闭气的冲动,甚至还想要深深吸上一口,将这异香从鼻腔吸入五脏六腑,细细品味。
这种感觉太不对劲了。
“魔尊大人和仙君应该是第一次光临小店吧?有需要的物件吗?需要为二位推荐推荐吗?”美娘子掩唇娇笑。
岁慕面红耳赤,应接不暇,因为自己的这份失态,她更想要找回场子,看看林与钲是什么反应。
他素日清冷的脸上染着一层可疑的绯色,浑身僵得比店内的人偶有过之而无不及,垂下眼帘试图掩住眼里的不自然和羞涩,但恰恰相反,这副神情将他内心的震撼暴露无遗。
岁慕在心里哼了一声,看他这副模样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还以为他走得那么坚定无比,是有备而来非常熟练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反正看到他也同样的不自在羞愧得想挖个洞钻进去,她心里的那点不悦烟消云散,甚至还有被取悦到,扬起笑脸,大剌剌地把人往美娘子面前一推:“你问他吧。”
见着这位如珠似玉的小仙君,美娘子眼睛一亮,虽然全魔族的人都知道这是魔尊大人的私有物,但看看总是不犯法的吧,这样的美人多看一眼都是赚的。
于是她更加热情:“仙君想要哪方面的?仙君和魔尊大人琴瑟和鸣,俗气的各种药物应该不需要了吧?是要助兴的?嗨呀,你瞧我,见着二位实在太过兴奋,都忘了请二位入座。”
她轻轻一挥手,两人面前的场景随之一换。
“这是本店的贵宾厢房,绝对安全私密,内里所有的陈设物件都是全新的,一客一换,小店的一切种类都有,款式还可根据二位的需求更换,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通过房内的传讯符联系我。介绍来介绍去的,哪有自己体验来得直观准确,你们说是吧?”美娘子给了岁慕一个我都懂的眼神,然后在他们开口之前,迅速总结陈词,“那我就祝二位在本店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了。”
“等……呃……”推他出去时岁慕也没有放开扣着他手腕的手,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贴得极近,美娘子消失的方向又是往岁慕那边消失的,导致林与钲想要转个身叫住她,就猛地撞到了岁慕身上,把自己惊了一跳,眼睫扑棱,宛如受惊的小兔子。
他这一凑近,岁慕只觉得身体都好像不是她的了,到温热的气息贴在她的耳边炸开,清冽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声进入她耳朵里,而像是贴着她的耳膜,一路往上,掀起一阵酥麻的巨浪,所过之处骨头缝里都透着酥软。
她说不清自己是喜欢还是讨厌这种感觉,只觉得心跳如鼓擂,一声比一声重,耳蜗里充血似的,所有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般听不真切,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想让那声音再重一点,再急一点。
想让他不受控制地喘气,想听他轻声闷哼。
这种念头一旦萌芽,就像是雨后春笋般势如破竹疯狂生长,泛滥成灾,根本无法抑制。
她握住他的手力道加重。
“怎么了?”
面前的人无知无觉地抬起眼,他的眼睛永远清明如最闪亮的星辰,干净纯粹,哪怕是此刻也只是蒙着一层潋滟水光,没有半分迷离。
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沉沦。
凭什么呢。
明明是他一直追着她,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意?
这种念头就像是一剂肾上腺素,让岁慕本就岌岌可危的神智轰然坍塌。
她恶劣地笑了一下,伸手揽过他的脖子,重重地贴了上去。
唇齿相碰的瞬间,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理智崩塌的声音,前方就是万丈深渊,跌落的碎石就是她的理智,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滑下深渊。
林与钲从一片迷乱中睁开眼,他克制了再克制,终于咬着牙捉住那双继续往下的手,她可以随着性子胡闹,但他不行。
是梦,就总会醒的。
他一直这样认为。
岁慕以为他是在玩儿情调,笑着用了两分力想挣开,没有挣脱。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胸前崩开的扣子扣好,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她:“乖,别闹了。”
“你不是想治好手上的伤吗?这里有一味药也许有效。”随即起身整好衣袍,在屋内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什么药?”岁慕之前没闹,现在很想闹,但确实是她自己误会,才造成眼前的尴尬场面,人家真的是来给她找药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好生没劲。
林与钲从众多瓶瓶罐罐中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原样姿势摊在雕花土榻上,动都没有动弹分毫,知道她此刻心情不佳,手中加快速度,很快找到想要的那味药草,回身走到她身边。
“岁慕。”他蹲下来,视线和她齐平,抬手理了理她鬓边被揉乱的碎发,声音罕见地轻柔温软,“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希望我们能够更加慎重地对待彼此,你明白吗?”
什么心意?
什么草率?
岁慕刚想反驳,但一碰到他的目光,浑身炸开的毛似乎就被无声顺好,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温柔的目光看她。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等等?
他之前也喊过她的,特别大声,不是在这里,这不是第一次……
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