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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月和赤华当即一副这活谁爱干谁干,他还有事,他可忙了。

    丹朱却表示她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于是在把一行人安顿好之后,丹朱带着两个修士,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老黄家。

    老黄就是在他们进村时喊话的那个,长得黑瘦黑瘦的,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还有着其他村民都没有的魄力。

    一踏进院子里就闻到一阵药香,村子以卖药材为生,药材味道随处可见,院子里都是晒药材的工具。

    但老黄家里的药味儿格外浓郁,有种沁人心脾的苦。

    那条大黄狗就栓在院子角落里,那是一条上了年纪的老狗,皮毛已经开始脱落,气势大不如前,见到有陌生人来英勇地吠叫两声后,许是敏感地感觉到来人的气息不寻常,竟然往后缩了缩。

    引来老黄一阵骂:“没出息的玩意儿!真是越老越倒回去了!看不出来这是仙师吗?叫什么叫!”

    大黄狗挨了骂,更加往后缩,只是还是不停地叫唤着,两眼浑浊,身形消瘦,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丹朱抬手阻止老黄继续输出,慢慢地靠近,她走一步,大黄狗就往后退一步,终于退到项上的绳索绷紧,退无可退,丹朱也终于意识到它在害怕,蹲下来试探着伸出手,放低声音:“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大黄狗浑浊的眼睛牢牢地盯住她,像是两颗风烛残年的葡萄,干瘪苦涩。

    当丹朱的手摸到它的脑袋时,它终于不叫了,闭上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声音破碎嘶哑,让听者心头一揪。

    丹朱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它的脑袋,动作轻柔无比,大黄狗在她的安抚下安静下来,甚至还对她摇起了尾巴。

    见自家的狗对着别人摇尾巴,老黄双目一瞪,忍不住出声问道:“仙师,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寿数将近导致的?”

    上了年纪的老狗很容易在感知到自己寿命将近时变得暴躁不安,很多狗狗会选择默默离开家,在没人的地方孤独的死去,但是大黄被拴在院中无法挣脱,因此老黄才有这种疑问。

    丹朱摇了摇头:“大黄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算健康,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就连跟在身后的两个执法堂弟子都忍不住皱眉。

    丹朱沉吟片刻,随着大黄的目光看过去,面色罕见地肃穆:“我想,它可能是在警示我们什么。”

    火把找不到的黑暗中,影影绰绰,光影摇曳,像是盘踞着无数妖魔鬼怪。

    村民们不懂丹朱的意思,但两名弟子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背脊发凉,阴风阵阵。

    比起村子里聚了举村之力准备的好酒好菜好宵夜,雪山中的几人就显得寒碜多了。

    托南星的福,他们今天在雪山中打了个转不说,还差点和狼群来了个脸对脸亲密接触,要不是魏小妹发现得快,估计他们都要变成狼群的美餐了。

    还是昨天那个山洞。

    岁慕看着帮忙找木材生火,又忙前忙后帮忙铺毛毡,摆餐食的魏小妹,再看看蹲在角落里生霉的南星,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不过南星还是有点作用的。

    虽然差点把他们带到狼群嘴里,但还是猎到了两只雪兔,处理一下还是能美餐一顿。

    岁慕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些东西,三个人一个金尊玉贵小公子,一个废物,再加上她只会吃,最后还是魏小妹承担起了重任,用雪水细细洗得干干净净,还找来木枝串好,熟练地放到火上炙烤。

    火光温暖僵了一天的四肢。

    今天一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知道了南星和她不是同一个幻境,也就意味着幻境是单人的,她的那些羞耻事迹林与钲并不知道。也知道了林与钲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他特地上山去找她的。

    她还挺庆幸林与钲来了,不然幻境中不知年月,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他等不到她肯定会着急的。

    等等,她为什么觉得他一定会等她呢?

    岁慕垂眸看向一旁的林与钲,少了银翎那个话痨在场,她才发现林与钲的话真的是少得可怜,从相遇到现在,跟她说过的话寥寥无几。

    除了最开始那句没事还有什么呢?

    哦,是她问他冷不冷,他说不冷。

    问他饿不饿,他说不饿。

    问他难不难受,他说没事。

    没事不代表不难受是不是?

    当时她还没来得及细究,他们就差点撞进狼群里了,开始兵荒马乱地逃命,谁能想到堂堂一介魔尊还有当年惊才绝艳天赋惊人的小仙君,此时此刻竟然被一群狼逼得四处逃窜呢。

    为了赶路,也为了节省食物,他们这一天都没来得及进食,林与钲又不肯在路上啃糕饼,岁慕很担心他。

    毕竟这群人都皮糙肉厚的,饿上几天也饿不死,但这位现在可是还生着病,那个邪术有多难受她心头比谁都清楚。

    魏小妹随身带的小铁锅里煮开了一小锅雪水,岁慕左翻右翻在储物戒里翻到了一直豁了口的金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进去的,她倒了一杯水,递到林与钲面前:“喝点水吧。”

    林与钲目光落到那金杯上,顿了两瞬,接过了杯子,金杯导热性很强,岁慕皮糙肉厚不觉得烫,也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他一入手就被烫到了,并且越握越烫,那可是才烧滚的开水。

    他稳稳地握住杯子,没吭一声。

    岁慕以为他还在嫌弃,耐着性子劝他:“眼下条件有限,咱们先将就一下,等回家了给你准备好吃的,行吗?”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声音有多温柔。

    林与钲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然后一声不吭地把那杯滚烫的开水喝了个干净。

    岁慕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果,开心地接过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