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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翡翠城尾声

    执法堂将城中的一切事宜处理得很好。

    翡翠城迅速洗去死亡和鲜血的阴影,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秩序。

    岁慕喝了一口灵茶,懒洋洋地看着榻上躺着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

    南星好歹修为比较高,皮更厚实,已经能够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不过被她的眼神看得还是有些受不住,轻咳了一声,率先顶着压力开口:“主人,谢谢你救了阿玉,我们……”

    他瞄了岁慕一眼,又看了旁边的少年一眼,还是没能顶住压力,索性放软了声音:“主人,我错了我再也不让你担心了,你好歹吱个声啊,你这样我害怕……”

    岁慕还是不理他。

    阿玉见他踌躇难安的样子,也撑着身子强行坐起来,他只动了一下就拉扯到伤口,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你别动。”岁慕连忙出声制止他。

    南星把他按住,小心地扶着他躺好,抬头时看到岁慕无声地凝望着他。

    在岁慕的无声威逼下,南星终于讲出了他和阿玉的故事。

    他和阿玉都是狐族,又有着共同的敌人,一次次并肩作战后,两人逐渐信任对方。

    阿玉本来在人族中长大,有一个非常美满的家庭,有姐姐有亲人,不幸的是家人被赤华残忍杀害,只剩下一个姐姐和他相依为命,在这次的屠城事件中,姐姐也不幸丧命。

    “是我不好,我如果早早去看她,姐姐今天也不会冒着风险出来找我……”阿玉声音中隐有悲意,他亲眼看着姐姐横尸街头,但作为城主,他不能抱着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痛哭,只能冷着脸下令收敛女子的尸身。

    “不怪你,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回来……”

    “好了。”岁慕放下杯子,“人死不可复生,再追究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更何况伤人的又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看到你们如此萎靡不振,不知道多高兴呢。”

    不知为何,她又想到了翡翠城外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那人看上去明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她的直觉却总觉得此人不简单。

    这次翡翠城中的乱象不是赤华搞出来的,他连无常都操纵不了,不可能放出无常中的邪气。

    那么,那人会是谁呢?

    她能感觉到,在阁楼中和无常建立起来的微弱联系已经被斩断,她又感受不到无常了。

    那个人的灵力、修为无一不在她之上,甚至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从这场乱象中,他得到了什么?

    岁慕觉得总有一层雾气隐在她面前,让她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你为何要用换命之术?”岁慕指尖点着桌面,任由思想无边蔓延。

    这也是南星要讲的关键,他看了一眼阿玉,斟酌着开口:“我想要用林小公子和林家换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岁慕来了兴趣。

    南星吞了一口唾沫,僵着脖子说:“嗯……上一任魔尊的……躯体……”

    他说得太委婉,岁慕迟疑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就是自己的尸体吗?

    呸,身体。

    竟然在林家?

    为何会在林家?

    南星感受到岁慕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主人,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当年事发之时我被困在礼堂里,没能赶到你身边,后面我听闻林家小公子带走了您,又实在没能力抢夺……”

    “那无常呢,在谁手上?”

    南星眼神变了:“在赤华手里!”

    他翻身下床,单膝跪在地上,说到动情处几乎咬牙切齿:“主人,林与钲心狠手辣,对您痛下杀手,您万万不可对他动心,他是仙,我们是魔,他为正,我们为邪,自古正邪不两立,请您三思!”

    岁慕脸色微变。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养伤。”她站起身,眼中情绪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听完了前因后果,嘱咐了几句,她走出去找林与钲。

    当年南星并不在她身边,不知道暗杀她的人是谁。

    但是林与钲肯定知道,他亲眼所见,还从那人手中带走了她的尸身。

    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尸身呢?

    不忍心看她暴尸街头?

    正道仙门都这么善良吗,对敌人这么仁慈?

    想着想着,面前出现一个人影。

    “想什么呢?”林与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甘醇,也许是因为今天灿烂的阳光,还带着微微的甜。

    岁慕抬头,院中灵花纷飞,点点花瓣飘飘摇摇打着璇儿洒落下来,有几片粉色花瓣落到他肩上。

    她接住一片落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也像极了这片落花,随风飘摇,风吹到哪里,就落到哪里,没有丝毫自主性可言。

    死无法自主,生更无法自主。

    岁慕微微眯了眯眼睛,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这世上有谁是能自主决定自己的生死的呢?

    她朝林与钲笑笑:“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二、公子?”

    故意拖长的尾调显露出调笑。

    这次翡翠城中的事件,死去最多的是毫无抵抗力的凡人,几乎一大半凡人都丧了命,再其次是低阶修士,无力抵抗邪气也无力抵抗同伴的刀刃,修为高点的修士反而存活了下来。

    林与钲看了她一眼,没法像她一样笑出来,只觉得心头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闷闷得发慌。

    其实从古到今,那一次流血事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损伤更为惨重呢。

    高门权贵自有庇护手段,受苦受难的往往还是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无辜凡人们。

    岁慕也觉得自己的笑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她摘掉林与钲肩上的落花,放软了声音:“好啦,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身处其中的我们没办法阻拦,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一切,继续前行。执法堂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