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待谢凝雪回话,燕煜泽已经退开。
好不容易跟谢凝雪关系缓和走近了一点点,自己还是要拿捏好分寸,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前功尽弃,两人关系又回到原点,自己后悔莫及。
谢凝雪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燕煜泽,语气微愠,“晋王爷,女孩的闺名只能家中的亲人叫,我们只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所以请王爷叫我谢姑娘。”
“我以为搬进谢家就是你表兄了,没想到还只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燕煜泽放慢脚步让谢凝雪跟上来。
谢凝雪摸不准燕煜泽的想法,这也是自己不想跟他走太近的原因。所有人都喜欢被自己掌控得了的事物和人,对脱离自己掌控的都会有畏惧之心。
而且燕煜泽对自己无条件的好,猜不到他的目的,更害怕被他一步一步引入深渊。
上一世,他成了皇权之争的牺牲品,证明他的敌人有多可怕,这一世,他也应该早就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想除之而后快。
谢凝雪不想卷入这场权力的角逐中去,这比战场上明刀明枪战争可怕多了。
“大夫给病人涂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燕煜泽据理力争。
谢凝雪与他保持一步的距离走在他旁边,“晋王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那伤口需要涂药膏浪费药吗?”
“我没有良心。”燕煜泽骂自己从不嘴软。
谢凝雪记得上一世燕煜泽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人狠话不多,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冷漠嗜血,阴鸷莫测。
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加上北疆战乱频发,晋王才陪自己去北疆走了一趟。
一路上他虽然对自己细心照顾,但一直礼数周全冷淡而疏离。
这一世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对自己可以说是百般调戏死缠烂打了。
谢凝雪很想对他说一句,晋王爷你的人设崩了,是被人夺舍了吗?
“你这么喜欢涂药,我叫福伯来帮你涂。”谢凝雪看到福伯朝这边走来,准备叫住他,没想到福伯脚步一转,拐向了回廊的另一边。
老管家福伯耳聪目明反应快。
逃过一劫的福伯拍着胸口舒了口气,年经大了不经吓,还想再多活几年啊。
算了,谢凝雪唉了一口气,今天这药不涂,晋王是不善罢甘休的。
“坐下。”谢凝雪一指回廊里的栏杆。
“这里我怎么脱衣服?”燕煜泽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侧头看着她问。
“谁说上药一定要脱衣服的。你要是不想涂,就算了。”谢凝雪转身准备走。
燕煜泽摩挲着手里的金疮药瓶,弓身坐到了回廊栏杆上,“你说了算。”
谢凝雪取出导盲杖里的小针,拉起燕煜泽右肩的衣服一划,衣服破了一道口,露出那一道细小的伤口。
燕煜泽目光微烁,嘴角微微上勾,她总是出奇不意的让人开心。
如果谢凝雪知道他的心声,一定更加肯定他是受虐狂。
“药给我。”谢凝雪平静道。
“你已经损了我两件衣服,这一件,还有上次救人那件。”燕煜泽打开药膏递了过去,“打算什么时候赔我?”
“晋王爷,这些都是身外物,你的伤口不涂药会活的。”谢凝雪故意嘲讽他小题大做。
用手在药瓶里沾了一点药膏,给那处小伤口涂上,她的指尖微凉,触碰的时候,燕煜泽闭了下眼。
“好了。明天起床伤口就痊愈了。”谢凝雪擦干净手上的药膏,对燕煜泽说:“上次那件衣服我已经洗好了,明天拿给你。”
燕煜泽没有起身,微微抬眼于她平视:“这件呢?你打算怎么赔?”
谢凝雪:“我给你缝起来。”
“缝起来?你倒是挺勤俭持家。”
“缝缝补补又三年。”
“行吧。你亲手缝好给我。”燕煜泽准备将外袍脱下来给她。
“别脱。”谢凝雪及时出声制止了晋王脱衣的动作,“你就不能回去换下来再给我吗?非要在外面脱衣服。晋王你怕是还有什么不良癖好,不如说出来一起给你治了。”
“本王的相思病你治吗?”燕煜泽的黑袍前襟敞开着,里衣领口低,露出一点线条好看的胸颈,薄唇微扬,目光轻轻落在谢凝雪的脸上。
秋月初升,清浅的月光落在燕煜泽黑袍上竟叫他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好看。
换做古代正常的女子听到这句话,都是脸红心跳,娇嗔的说一句,“你无耻。”然后慌里慌张落荒而逃。
可谢凝雪也不是一般正常女子,“相思病本为精虫上脑,神思不清所致,换个说法就是花痴,舔狗。”
“舔狗?”燕煜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觉得新鲜有趣,跟谢凝雪一起从来就不会觉得无趣。
“就是没原则没底线的一味讨好,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谢凝雪难得有耐心地跟他解释。
“那能治吗?”
“不能,绝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朝正厅里走。
晋王爷还离开,谢家的父母和三个儿子也不敢回屋休息,都坐在正厅里等着。
看见晋王参观完一圈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现在谢家众人对燕煜泽的态度相当复杂。
因为晋王爷与他们家的关系一直在变。
以前一直是位高权重,生人勿近的疯批王爷。
前几日又是一掷万金亲自上门求亲的适婚王爷。
今天又成了来谢府登门求医的病娇王爷。
还一次次出手帮他们大房打压二房,今天更是将二房赶出了谢府,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一瞬间,从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变成平易近人与民同乐的晋王爷,众人还有些不适应。
谢正清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踌躇间,还是徐氏开了口:“晋王爷,今晚就要在谢府留宿吗?二房那边的院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