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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什么样的男人才有用?

    “那您可真是为难咱们了,咱们知道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咱们这帮当奴才的得罪不起。但是,咱们可也是听了皇贵妃娘娘的号令,按着规矩办事儿。不如这样,咱们各自退让一步,您这位徒弟今儿就跟咱们走。我崔公公也跟你保证,进了慎刑司不会碰他一下。问明白了,就全须全尾的还给您,您看怎么样?”

    崔主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言语之中却也不敢很得罪了他。

    毕竟,皇帝待夏侯宇格外不同,即便这事儿自己占理,将来他到皇上跟前吹点邪风,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夏侯宇沉吟不语,在心中来回斟酌。

    “师父,徒儿随他们去。”

    路玄明不愿他师父为难,率先出声,又转向那两人道,“这件事与我师父无干,不要牵扯旁人。”

    崔主管巴不得他这一声,忙道,“不愧是夏侯御医一手调理出来的徒弟,就是明事理。那么,夏侯御医,您这徒弟咱们就暂且带走了,问明白了就放他回来。”

    当下,路玄明便随着两个太监出了太医院。

    独留夏侯宇一人立在院中,看着那一地余晖残照。

    半晌,他走回室内,打开书奁,自里面取出一封密信。

    这是一封西南旧友寄来的信件,其内详述了南平郡王府千金林氏燕容,近来入京选秀,其秀外慧中,贤良温婉,得人疼惜,念其出身堪怜,托夏侯宇于宫中便宜之时,照料一二云云。

    夏侯宇毫不犹豫的将这信丢入药炉之中,看着那薄薄的几页纸瞬时就焚成了一堆灰烬。

    他原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若非家族重托,他也不会甘愿入宫称臣,服侍帝王。

    当然,他不否认,这也有一丝丝的私心在里面。

    入宫之后,确实有不少嫔妃前来示好拉拢,但他素来不喜蝇营狗苟、权势纷争,便一向游离于后宫是非之外。

    寄信的旧友,与他私交甚笃,本来看在他的面子上,若这林氏在宫中有难,帮衬一二也不是不可。

    但看她入宫以来的所作所为,也大可不必他再出手相助了。

    玫瑰玉露膏,是他一时兴起所做,路玄明跟在一旁习学着调制,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曾料到,几次三番的教诲告诫,这小徒儿还是没能听进去,到底是没有忍住动了手。

    这件事,实则也是一报还一报。

    当初林氏闹出中毒闹剧时,那位被拉出去当替罪羊的小医官就是路玄明的堂弟。

    小人物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就可以随意顶包践踏?

    夏侯宇不这么认为,但在这宫中,这就是道理。

    那个林燕容,看来并非如他好友信中所说,什么贤良温婉,得人疼惜。数年不见,这老友的眼睛看来是不大好了。

    夏侯宇长身玉立,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了肃杀之意。

    芸香看着夏侯宇自长街远去,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长吁一声,扭身回了宫中。

    踏进长春宫内殿的门,冲面便是浓郁的药味儿,芸香不禁连打了几个喷嚏。

    瑞珠抱着一大捆药材,从库房里出来,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见了她便埋怨,“你可回来了,这里都要忙翻了,一人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才够使。”

    芸香做了个鬼脸,“还不是那位夏侯大人实在难打发,好容易才送走呢。死说活说都不肯,定要见娘娘一面。”

    “本宫见他做什么,他又不好看。”

    孟嫣坐在嵌理石红木螺钿大圆桌旁,只穿了一袭素面绸缎长袍,头发清清爽爽的挽了个纂儿,扎了一根头绳,连一支发钗绢花也没戴,正在黄铜秤上不住的加减着各样药料。

    瑞珠和芸香听了,对望了一眼,心里都不由道,这夏侯宇也算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同咱们皇上比,也就在伯仲之间。娘娘连他都嫌弃,那只怕这世上也没几个能入眼的男子了。

    “姐姐眼光还真高,妹妹倒是觉得,这位夏侯先生模样不错。”

    白玉心坐在下方的一张小杌子上,正在地下拿药杵捣着什么,含笑说道。

    今儿一早起来,孟嫣便吩咐人开了库房,取了这些年收着的所有药材,预备为哥哥调制伤药,对外便只说身子不好,在宫中静养,闭门不出。

    长春宫里所有能用上的人都派上了用场,白玉心听闻此事,也赶了过来打下手。就连小豆蔻 ,虽口不能言,也捣着两条小腿儿,来来回回跑着递送药材。

    养了这段日子,小丫头胖了不少,圆滚滚的身子跑起来,实在憨态可掬。

    “哼,小妮子,你还懂看男人了?姐姐告诉你,这男人好看根本没用。”

    孟嫣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可不想说夏侯宇的好话。

    陆昊之,夏侯宇,她一定谨记这次的教训,离他们越远越好,免得再沾上什么霉运。

    尤其这个夏侯宇,外头看着人模狗样,原来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比陆昊之还可恶。

    行,他城府深,手腕强,她自愧弗如,那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她就这样,在长春宫里和小姐妹做些琐碎事,打发时光,聊着这些人的闲话,也是静好岁月。

    “那姐姐以为,什么样的男人才有用?”

    白皙细瘦的手腕停了下来,白玉心只觉手臂有些酸了,放了药杵,含笑看着孟嫣。

    “那当然得是……呸,坏透了的丫头片子,想哄我说出什么来?”

    孟嫣笑骂了一句,心境倒是松快的。

    她们都是进了宫的嫔妃,聊这些个其实也无济于事,不过是过嘴瘾罢了。

    “那皇上呢?”

    白玉心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她很想知道孟嫣对皇帝其实是个什么心思。

    才选秀那会儿,在储秀宫里她就时常听传言,贵妃娘娘善妒好醋,经年累月的霸占皇帝,不许任何嫔妃靠前。

    然则这事听在她耳中,那便是娘娘对皇上一往情深,喜欢的男人自是不愿看别的女人靠近,这是人之常情。

    敢顶着不守妇德的骂名,将满腹情思表达出来,那是性情中人,好过那些矫揉造作、装模作样的人万倍。

    但进宫这些日子了,她竟是一点儿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