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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行裕一听进炼狱这三个字,身体本能一抖,面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进炼狱者皆是必死之人,宴行裕怎会触这种霉头,他阴着脸吩咐禁卫军,“你们去炼狱查!记住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禁卫军纵使见见惯生杀,可听到炼狱二字,心底深处都忍不住浮现一丝恐惧。

    但宴行裕命令不敢违背,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进炼狱内搜查。

    宴行裕心底气怒不已,咬牙道,“宴行止,即便王府中没有顾娇娘,但你同前朝罪臣之女有染,便是重罪!”

    宴行止漆眸倏抬,幽凉的目光看向宴行裕,后者脚下不禁后退几步。

    看到宴行裕的反应,宴行止嗤笑,他起身行至宴行裕面前,目光满是威慑压迫地扫了宴行裕一眼,径直越过他离开。

    等到宴行止走远,宴行裕才得以喘息,反应过来,宴行裕险些气疯。

    他转身死死瞪着宴行止的背影,“来人!带殇王进宫回话!”

    皇宫,勤政殿。

    元贞帝冷眼逼视着面前的翟匡山,“西北王,朕看在你为大邺鞠躬尽瘁的份儿上,可以饶你一死,但你需将顾娇娘叫出来!”

    翟匡山面沉如水,同元贞帝对视,“皇上,本王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元贞帝面色阴沉得可怕,没有抓到顾娇娘,他还真拿翟匡山没有办法。

    “朕听流云郡主说,西北王妃便是顾臻之妻顾盈,你可承认?”元贞帝突然问。

    一旁瑟瑟发抖的翟凤玲不敢看翟匡山的面色,可她不后悔今日所做,翟匡山只是被月娘和顾娇娘迷惑了,日后他会感谢自己的!

    元贞帝提起月娘,翟匡山身体紧绷,方正的面庞也瞬间绷起。

    “本王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翟匡山!”元贞帝陡然发怒,厉声道,“难道要等朕将顾盈的坟墓挖出来,你才肯承认?”

    翟匡山眼中瞬息迸发出寒气,周身气势更是直逼元贞帝。

    “皇上!十六年前,顾家已经被抄家灭族,先帝仁慈准许顾家仁埋葬于乱坟山。”

    说这些话时,翟匡山眼中尽呼死嘲讽。

    顾家忠君爱国,跟随潇王出入战场,为大邺打江山,死伤无数,却到最后竟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那些死在牢狱中的顾家人,竟连顾家祖坟都进不去,只能埋在那荒无人烟的乱坟中。

    “敢问皇上您当真要做出违背先帝旨意,让天下人看到皇上连死去多年人的坟都不放过,竟要做出挖坟这种有违天道之事吗?”

    “放肆!”元贞帝重重拍案,吓得殿中众人迅速下跪。

    “翟匡山!朕是君你是臣,你竟敢如此不敬,你当真以为朕动不了你这西北王了吗?!”

    翟匡山双手紧紧握拳,知道此刻不是同元贞帝撕破脸之时。

    “皇上,本王只是觉得这些事是无稽之谈。”翟匡山直视元贞帝,“本王的王妃名唤月娘,不是顾家人,若皇上要追查,本王亦可将月娘的身份来历全部呈给皇上。”

    “本王只求皇上可以给本王的王妃留一份体面,她已经魂归故里,本王就将她葬在临平县,若皇上不信,大可以去查。”

    翟匡山怎能容忍元贞帝再去打扰顾盈和顾臻?他为顾盈换了身份后,便将她的身份信息皆都准备好,即便月娘身死,她的身份来历仍旧没有一丝破绽。

    元贞帝气恨不已,被翟匡山如此挑衅威严,他该直接将人就地格杀,可想到西北军,这种狠戾杀气才缓缓压下。

    知道翟匡三不会轻易说实话,元贞帝面色沉沉看向翟凤玲。

    就在翟凤玲恐惧不安时,宴行裕终于回宫。

    只可惜他没有抓到顾娇娘,只抓了一些同顾娇娘相干之人。

    “父皇放心,儿臣会亲自审问这些犯人,将顾娇娘捉拿归案!”

    宴行裕说罢转头阴森森地盯着宴行止,“当然,如果殇王能将顾娇娘的下落说出来,或许能更快些。”

    元贞帝面色冷然看向宴行止,“殇王,朕问你,你可知柳娇娘便是顾家余孽?”

    宴行止神情漠然冰寒,“儿臣不知。”

    “你说谎!”宴行裕立时喝道。

    宴行止淡淡瞥了宴行裕一眼,“大皇子可有证据?如果本王知道她是顾家余孽,定会第一时间禀报父皇,再者,柳娇娘是不是顾家人还未可知。”

    “本王听闻是流云郡主指认,你是如何确定她是顾家人?”

    翟凤玲感受到宴行止投来的目光,身体一阵瑟缩,颤声道,“是,是我亲眼所见她同月娘一起为顾家上坟,她还唤月娘母亲,月娘死后就埋在顾臻坟墓边上!”

    宴行止冷眸盯着翟凤玲问,“可有证据?”

    翟凤玲咬牙,“没有,但不止我一人看到柳娇娘为顾家人上坟,她就是罪臣顾臻之女!”

    宴行裕狠笑一声,“宴行止你还敢说没有维护柳娇娘,事实摆在眼前,你竟还为她开脱!”

    元贞帝阴沉的目光落在宴行止身上,眼底深处覆满怀疑。

    “父皇,儿臣不是为了柳娇娘说话,而是为事实说话,焉知不是有人贼喊捉贼呢?”

    “殇王,你此话何意?”元贞帝冷声问。

    宴行止嗤笑,“或许翟凤玲才是顾家人,而她为了自保,只能将这些事情推到她人头上。”

    翟凤玲大惊,触到元贞帝投来的阴暗眼神,浑身一寒,“臣女不是!柳娇娘才是顾家人!”

    “皇上明察!臣女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幼时才被爹爹收养在身边,爹爹可以为我作证!”

    翟凤玲一脸求救的看向翟匡山,然这一次翟匡山却看都没有看她。

    “爹爹!”翟凤玲一脸惊恐。

    翟匡山已经对翟凤玲失望至极,只淡淡道,“皇上,殇王所言不错,既如此,不如便将她们二人身世皆都查一查,如此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只要能拖延时间,他就有办法将娇娘带出邺京。

    翟凤玲满眼不可置信,她满脸委屈愤恨,哽咽道,“爹爹,你为何不为我说话?”

    “你为了救柳娇娘,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要了吗?”

    翟匡山威寒的目光看来,无波无澜,“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本王的女儿,本王会请除掉你郡主的身份,往后你与西北王府再无关系!”

    翟凤玲心慌恐惧,她要的不是这个结果,翟匡山怎么能为了柳娇娘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