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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娇娘提步绕过纱幔,宴行止便出现在眼前。

    宴行止一身白色长衫,衣襟松散开着,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皮肤,他侧身坐于地板,一双长腿交叠着,姿态随意又慵懒。

    柳娇娘不敢多看,宴行止的声音便传来。

    “为本王倒酒。”

    宴行止面前有一方木桌,桌上放着一壶酒,柳娇娘依言上前倒酒,而后双手奉上,恭敬道:“王爷。”

    宴行止垂眸,只见端着酒杯手指白嫩纤细,指尖儿泛着红润,煞是好看。

    他抬手接过酒杯时,手掌无意擦过柳娇娘的手指,触感柔软,还有带着一丝馨香。

    柳娇娘快速将手收回去,看上去恭谨守礼。

    同往日那个和小七说笑的人,完全不一样。

    宴行止捏着酒杯,看着她,“来见本王想说什么?”

    “民女……”

    “抬起头来。”宴行止淡淡道:“你见本王为何总是低着头,是本王长得太吓人,怕吓着自己?”

    “……当然不是。”柳娇娘缓缓抬头,入目便看到宴行止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许是因为屋内的热气,他的面颊覆了一丝薄红,漆眸清润,同往日那个嗜血杀戮的殇王完全不同。

    宴行止抿了口酒,漆眸凝视着眼前的人,眸光深邃迫人,带着一丝侵略性。

    这让柳娇娘心中不安,她小心翼翼道:“王爷,民女是有一件事禀报。”抿了一下唇,柳娇娘斟酌着说:“今冬的天气有异,前几日民女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也是今年冬日安会出现一场极寒灾难。”

    柳娇娘的语调郑重,待将事情说完,她紧张地看着宴行止:“王爷,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梦中景象太过真实,许是某种预兆,万一那场极寒天气即将发生,大邺就会有许多百姓受苦,但如果提前防备,百姓就可以免受这场冬灾。”

    宴行止听后面上神情无异,似在思索。

    “为何要告诉本王?”宴行止姿态慵懒,漆眸凝视着柳娇娘:“就算梦境是真,本王又为何要提前防备?百姓视本王为恶魔,本王为何要救人?”

    柳娇娘愣住了,她为何坚信宴行止会救人?因为宴行止庇护了她,将来还会杀了宁王,所以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殇王。

    可如果宴行止对此并不关心,她的确没有办法。

    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柳娇娘浑身冰凉。

    “是民女大胆,王爷便当民女没有说过方才的话。”柳娇娘低声道。

    “可是本王已经听到了。”

    “……”

    柳娇娘一时有些茫然,宴行止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及她多想,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接着眼前一晃,柳娇娘整个人已然被宴行止拉入怀中。

    陌生的男子气息如泰山压顶一般将她包裹,柳娇娘心如擂鼓,面颊灼烫,僵着身体急忙道:“王爷您这是何意?”

    “你还未回答本王的问题。”宴行止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炙热的呼吸灼烫着柳娇娘的面容。

    “就这么相信本王?”宴行止垂眸看着怀中的人,眸光深邃的让人心颤。

    他说:“柳娇娘,你是不是喜欢本王?”

    柳娇娘眼眸睁大,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宴行止误会了,连忙道:“王爷您误会了,民女没有……”

    “不喜欢?”宴行止长眉微沉,身子压低,身体近乎和柳娇娘挨上,“若不喜欢,为何处处维护本王?”

    柳娇娘脑子慌乱,来不及细想宴行止这句话,本能道,“因为王爷庇护民女。”

    宴行止身子微僵,漆眸幽幽,揽着柳娇娘纤腰的手慢慢收紧:“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柳娇娘急速点头,她不敢看宴行止的眼睛,可对方说话时的热气喷洒下来,让她浑身发颤。

    “王爷您真的误会了,我对您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室内一片寂静,一种无形的尴尬气氛萦绕二人周身。

    宴行止只沉眸静静看着眼前的人,手中力度却没有丝毫放松。

    柳娇娘又惧又羞,双手抵在宴行止身前,想要挣脱,却发觉她那点力气小的可怜,完全不是宴行止的对手。

    终于,宴行止有了反应。

    他似是笑了一声,“你求本王庇护,本王还未说过条件,你不是说不悔吗?”

    柳娇娘闻言面色煞白,宴行止的意思难道是要她……

    那个雨夜她来到殇王府本已做好准备,无论宴行止提出什么条件,她都甘愿。

    本就是她先招惹宴行止的,不是吗?

    她闭了闭眼,而后睁眼艰涩地开口:“是,民女不悔。”

    宴行止用手勾着柳娇娘下颌抬头看向自己,凤眸深深,“任何条件,都不悔?”

    柳娇娘心口酸涩,却并不后悔,她迎着宴行止那双带着侵略般的凤眸,“嗯。”

    二人身体极近,宴行止稍稍压低身体,强大的陌生气息便让柳娇娘退无可退。

    她紧紧闭上眼睛,面色因为惧怕而苍白,红润饱满的朱唇紧紧抿着,鸦羽般的密睫颤巍巍的,正如现在的她一般,颤巍巍的像是一朵随时会被摧残的风霜花,脆弱又可怜。

    即便如此,她脸上却没有一丝退却,这是她的选择,她便不悔。

    看到这样的柳娇娘,宴行止终究还是停止了。

    他松开揽着柳娇娘的腰,淡淡道:“你不必一副就死模样,本王不会强人所难。”

    柳娇娘获得自由,赶忙后退同宴行止拉开距离,颤声道:“多谢王爷。”

    见她这般惶恐模样,宴行止面色沉沉,但到底软下语气。

    “你方才说的事情,本王知道了。”

    柳娇娘惊讶抬头,“王爷相信我了?”

    “嗯。”

    宴行止神情冷淡,显然不太高兴,好在他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

    柳娇娘也松了口气,就当宴行止是发酒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