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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挑眉,墨眸含笑,“娇娘为何会这么觉得?”

    柳娇娘神情认真,“我知道你为殇王办事,这一次你突然离开,看妹妹应该是个幌子,其实你是去见殇王了,是不是?”

    柳娇娘有此推测,也有依据,小七曾进宫状告宁王,正是因为小七的关键证据,宁王害殇王之事才会昭然,从而给宁王定罪被贬。

    小七靠着床柱,唔了声,笑着道,“娇娘如此聪慧,我自然不敢瞒你,是。”

    得到肯定答案,柳娇娘忙问,“所以你受伤也是因为殇王吗?你为何突然回来?殇王那边如何了?他真的受了重伤吗?”

    小七见柳娇娘如此担心宴行止,心底某一处竟升起一股酸意。

    他目光意味不明,幽幽道,“娇娘你这么担心殇王?”

    “当然!”柳娇娘沉着脸,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忧心,“殇王是我的恩人,我当然担心!”

    小七目光深沉,不答反问,“若我说我也不知道,娇娘是不是要去吴洲找殇王了?”

    柳娇娘一怔,随即蹙眉睇着小七,“你真的不知道?”

    “娇娘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呢?”柳娇娘瞪着小七,气哼哼,“我视殇王为恩人,他若身受重伤,我自然要想办法去看他。”

    小七捂着胸口,惨白着脸说,“娇娘你见异思迁,有了我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含嫣听着他们二人对话,已经没眼看,默默退出了屋子。

    柳娇娘无语地看着小七,“我们有没有关系,怎么就是见异思迁?”

    小七瞪大眼睛,一副深受打击的怨妇模样,“你都承认我们两情相悦,想着别的男人,难道不是见异思迁?不行了,我的伤口好疼,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

    柳娇娘算是见识了小七的无赖,看他额头冒汗,脸色惨白模样,好似真的不舒服,心中一紧,“真的难受?”

    “当然是真的,伤口疼,心疼,头疼!”

    小七虚弱地躺着,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夫。

    柳娇娘吸了好几口气,念在小七是个伤患的份儿上,她不跟他计较。

    “别闹了。”柳娇娘软下语气,“殇王于我有大恩,我真的很担心他,没有别的意思。”

    小七身体一顿,抬眼巴巴看着柳娇娘,“真的一点也没有?”

    柳娇娘摇头,坦然道,“自然。”

    “……”

    小七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呢?

    明明知道不该追问,明明是他一直在欺骗柳娇娘,可真的听到答案,心脏有些沉重,快要喘息不上来。

    “小七?”柳娇娘看小七面色越来越难看,蹙眉问,“你不舒服?我去让人找大夫。”

    小七突然握住柳娇娘的手,重重叹息一声,才扭头望向柳娇娘,眸光深邃得让柳娇娘看不透。

    “放心,殇王并无大碍。”

    “殇王知道吴洲赈灾是个陷阱,所以此次前去吴洲明面赈灾,实则暗中早有防备。”

    如此说来吴洲传回来的消息只是骗骗其他人。

    “所以太子的计划落空了。”柳娇娘喃喃道。

    小七手指微动,他笑着问,“娇娘怎么知道太子和殇王不和?”

    太子宴行裕同殇王之间来往虽少,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会演一演兄友弟恭的一面,纵使殇王权势比太子权势更强,太子也从未说殇王半个不好。

    因此,不管朝臣还是百姓,那个人不赞这位太子心胸宽广,知人善用呢?

    柳娇娘拧眉,其实她对太子并不熟悉,大多都是在梦中听宁王所说。

    宁王曾说这位太子是大邺最能装的,明明自私阴毒,恨之其欲死,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的模样。

    所以太子会对付宴行止,并不奇怪。

    “殇王权势太大,掌管督察院和兵马司两大命脉,太子虽入主东宫,但权势却不如殇王,当然会想抢夺权势。”柳娇娘说得直白。

    小七笑意悠然,“那娇娘和太子之间,谁输谁赢?”

    柳娇娘面色认真深沉,“自然是殇王。”

    小七笑出声,眼中布满奇异的亮光,“太子到底是未来储君,你就不担心宴行止真的赢了,大邺也会毁在殇王手中?”

    “你莫忘了,殇王可是能在王府设炼狱的人,死在他手中的恶人有,朝臣有,这些朝臣甚至还可能是大邺未来的有用之臣。”

    他们二人不是第一次谈起宴行止,每次小七说起宴行止都没有什么好话,似乎抱着某一种奇怪的恶意。

    “那太子就是好的吗?”柳娇娘反问。

    小七怔住。

    “太子表面仁义,说不定背地里是个小人呢?”柳娇娘状似随意道。

    “朝堂之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殇王掌管督察院以来,大邺冤枉甚少发生,就凭这一点,殇王就比太子强。”

    小七低敛眉,细密鸦羽的接掩着眸子,唇角却前牵起一丝弧度。

    “万一这些都是宴行止达到目的的手段呢?”

    柳娇娘沉默片刻,“不管是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殇王救过我。”

    小七轻笑,“娇娘爱恨分明,我甚喜爱。”

    殇王受伤之事传入朝中,自然又是一番轰动,好在吴洲那边赈灾顺利,吴洲知州上奏直言太子赈灾亲力亲为,救下吴洲诸多百姓,百姓感激涕零,太子离开吴洲前,百姓更是送出城门,万分不舍。

    太子能得民心,这对于太子一党来说,自是好事。

    元贞帝也很欣慰,宴行裕是他最喜欢的皇子,又是皇后嫡出,身份高贵,能力卓绝,只是一直被宴行止压着。

    但其实元贞帝提拔宴行止,为的也是勉力宴行裕,再者有宴行止这把刀,肃清朝堂,也能为宴行裕将来登基添一把力。

    见宴行裕此次赈灾立下大功,元贞帝大大加赏了一番,至于宴行止,太子奏折中说是勘察地形时不慎坠落崖谷,受了重伤。

    既是自己不小心,元贞帝当然也是关心一番,不过宴行止手中权力过大,此次宴行止受伤也是时候将权力收回一部分。

    于是当日元贞帝下旨,命宴行止安心在王府养伤,但兵不可一日不练,兵马司便交由新任大将曹纯掌管。

    柳娇娘知道这些时,已经过去四五日,她暗暗唾弃元贞帝无情无耻,过河拆桥,只能着人往殇王府送些礼品。

    阴沉了一个多月的天气,终于在这一日放晴,天气大好,阳光明媚,大邺这场突如其来的冬灾终于过去。

    柳乾就是这一日,送来第二笔的十万两银票。

    柳乾将十万两银票交给柳娇娘的时候,一张脸可谓精彩纷呈,按照林大的说法就是柳乾像是吃了屎一样,一张脸臭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