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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银色面包车急刹在马路上,一个穿着脏兮兮格子半袖的中年人被撞飞了四五米。

    醉醺醺的司机从车上下来,一步三晃的走过去查看。

    只见那个被撞倒的中年人趴在地上一动没动,司机用脚给他翻了个个,口齿含糊的问:“有事没事啊,死了没?”

    周围很快已经围上了人,也有人打电话报了警。

    我的汗水一下子就湿透了后背,趴在地上的那人身上的味道我相当熟悉,就是那个油辣子的味道。

    我赶忙环顾四周,这时一个人从我身后跟了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别他妈乱瞅,跟我走!”

    是阿乐,我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我刚要说话,他又是一句:“闭嘴,赶紧走!”

    不远处又开来一辆面包车,到我们身前一下子停住打开了车门,阿乐一把拉我上去,然后关好了门。

    车子立马启动,我回头看去,透过后车窗,发现几个人正盯着我们离开。

    我终于有机会开口了,赶忙问:“卧槽咋回事?”

    阿乐摇摇头:“谁他妈知道,徐爷告诉我先别走,接上你再说!”

    我说道:“刚刚死那个应该就是跟小波串通杀了严爷的人,估计是被供出来了。”

    我把山庄里的事情原原本本跟阿乐复述了一遍,但是说道到小波子直接被严若海杀了的时候,我俩同时愣住,对视了一眼。

    我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一样冒出了无数条信息。

    严若海一个如此狠辣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杀父仇人死的这么痛快。

    还有另外几个参与者,他们都是在山庄里没有办法出去的,不可能联系上外面卖油辣子的人,所以整件事情基本都由小波主导。

    所以他们大概率不会知道毒药到底是谁给的,怎么可能把油辣子老板供出来呢。

    阿乐大喊一声:“掉头,直接去榆林!”

    原本我们的方向是往吕梁市区去的,准备一路向南回西安。

    但是阿乐为了尽快离开山西,也怕在吕梁市区再出危险,直接让车掉头去了榆林。

    他掏出电话打给了徐爷:“人我接到了,我们现在直接去榆林,麻烦您跟刘杰说一声在佳县接我们!”

    然后他简单答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他从座位底下掏出一把手枪给我:“他妈的留着防身吧,今天不知道要出啥事呢。”

    我手心全是汗,在裤子上蹭了蹭,然后接过了枪。

    车上除了我和阿乐,还有开车的司机和两个精壮的小伙子,全都捏紧了手里的家伙事。

    没一个人说话,车里弥漫的烟气似乎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我想说些自己的想法,但是喉咙紧的就像被鸡蛋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只能跟阿乐相视苦笑。

    我们都猜到了最坏的情况,那就是严若海想要灭口!

    开始我在严家包括从严家出来的路上,他们不太好动手,因为怕武士会找他们麻烦。

    但是只要我在外面出了意外,那跟严家就没了关系,毕竟我们仇家那么多,只要我死了随便嫁祸给别人就好。

    阿乐也是一样,他们只需要死无对证。

    而严若海想要灭口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密谋杀了自己的亲爹!

    至于他怎么一步步诱导小波成功犯案,简直不要太容易,随便让那一个侍女对小波使些手段诉诉苦,像他这种年轻人就会为了心爱的女人铤而走险。

    至于那个侍女青姑,八成是严若海的心腹,不然的话严若海肯定当面杀人,带出去放枪就是为了骗过我,让我以为他真的下了杀手。

    而要我假模假样的破案,完全是为了录下证据,证明小波一行对严爷积怨已久,蓄谋噬主。

    但是我作为整件事的见证者,难免不会联想到什么,所以他想灭口。

    至于那个卖给小波毒药的贩子,应该也是他安排的,撞死他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一窝端。

    幸亏徐爷谨慎,让阿乐在这边守着我,不然现在这个时候我估计已经被法医放在解剖台上研究了。

    正当我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司机忽然开口:“乐哥,后面有个车追上来了。”

    我赶忙往后看去,一辆GL8正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们的司机差不多要把脚踩进油箱了,但他们也拼命追赶。

    阿乐深呼吸一口:“妈的肯定不止一车人,专心往前开不要回头看。”

    司机应了一声,继续狂飙,如果让这些人追上来,直接在高速上放枪都有可能。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保命办法,就是跑。

    就这样在高速上整整跑了一个小时,平时差不多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终于走完。

    我们从榆佳线的高速下路口冲了下去,绕弯的时候发现,身后几辆GL8紧随其后赶了上来,一辆车甚至在转弯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车速直接冲到了路下。

    没多远就是收费站,有工作人员已经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往过赶了,我们从ETC口冲出去后,阿乐赶紧指方向:“走北边那条道,领他们去佳芦河。”

    我们很快开进了土路,攘起的灰尘把后面的视线完全挡住。

    看不见追兵让我稍有些心安,这时候阿乐拨通了电话:“喂阿杰,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声音我没听清,但是看阿乐的表情,我也猜到了个大概。

    阿乐接完电话表情放松了不少,他把枪揣进了怀里,然后学着我的样子在裤子上蹭手心的汗。

    我回过头,身后的两个兄弟也是一样的动作。

    我们几个略显滑稽,但是谁都没笑出来。

    这时候一个路标晃过,阿乐看到了赶紧往窗外看。

    很快,我就看到了在河对岸的山上,有人在挥动红旗。

    前面刚好有一座石桥,司机一个漂移上了桥,这时候我们发现后面的GL8已经追了上来。

    我们车的侧面完全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阿乐大喊一声趴下,然后把我的头死死按了下去。

    砰砰砰几声枪响,我清楚的听到了车玻璃炸裂和子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司机也把脑袋放到最低。

    但是前面的土路并不好走,司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