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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吗不就是一条河。”

    怒河是一条河,三面环山,它不怒,它平静,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它安静的躺在山妈妈的怀抱中,过着安宁的生活,又有谁忍心破坏这里的一切呢?

    “那这山叫什么?”

    “这还用想?肯定叫怒山了。”

    “哈哈,你个小天才。”

    “既然来了,就坐着享受一下微风吧。”蓝衫人坐下,以地为席,让微风吹动他的发梢。

    一条河,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天下河,何其之多。

    苏见光左顾右望,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一处奇特之处。河畔靠崖,一条细水从崖壁上流下,汇入怒河。

    如此一条河,普通且平凡,何以引得世人为之疯往。

    “真的是一条河,什么都没有。”苏见光将一颗石头扔入河中,波纹散开,又迅速恢复平静。

    小水撅着嘴,道:“回去吧,少爷。”

    大金牛道:“小朋友,去咱家吃饭去。”

    “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条破河而已。”苏见光如是说道。说完携着小水和大金牛便要离去。

    蓝衫人忽又站起,横剑拦住三人。蓝衫人冷冷道:“一条破河而已?”

    苏见光怒目,道:“怎么了,不是破河是什么。来时百般阻挠,要去还不让吗?”

    蓝衫人道:“此地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苏见光插腰斜指,大声道:“不能走了?”

    蓝衫人冷道:“不能。”

    蓝衫人闭目,又道:“除非……”

    “除非什么?”

    “留下点什么。”

    苏见光气道:“留下什么,要我的腿呢,还是要我的手,还是要我的头?”气的马上要走。

    蓝衫人再次横剑,断手仿佛山壁那么长,阻断三人之行。

    “血。”

    “你想杀我们?要留下我们的命?”苏见光大吃一惊。他见过蓝衫人怒斩鸟人的实力,知道他能做到这样的事,看着大金牛内心才安定了一点。

    “要你的命何用?我不想杀你们。”

    “那你说血?”

    “我要你们每人一滴血。”

    苏见光和小水互相对望,疑惑不堪。大金牛摸摸自己的头,憨道:“一滴血,有什么难的,给你便是。”大金牛二话不说,手指用力一挤,血就飙了出来,像是一条直线射到了蓝衫人面前。

    苏见光和小水无语,看着大金牛,心想:大哥,人家要你一滴,你直接飙血,会死的。

    蓝衫人指风一弹,将大金牛的血的引向怒河之中,血液占染了怒河渐红,瞬间又融入怒河之中,化为无明之色,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怒河平静。

    蓝衫人平静。

    风不动,云不动,怒河不动,他也不动。

    苏见光看着蓝衫人这奇怪的举动,好奇地问道:“难道这河水真有什么奇怪的。”(小水连忙在旁边给大金牛止血)

    蓝衫人叹道:“小朋友,你这都不知道,还学他人走江湖。”蓝衫人摇头不止。

    苏见光哼道:“别摇头啦,头要断了。”

    “头断又如何,大英雄都不在了,要头何用?”蓝衫人惋惜道。

    苏见光不解道:“大英雄?与这河水有何关系。”

    “这是一条英雄之河!大侠之河!你说有没有关系。”

    苏见光一头雾水,道:“请赐教。”

    蓝衫人眼神充满尊敬,时而哀痛,道:“大侠苏怒摘,就死在这怒河之畔。”

    大金牛突然大声道:“苏怒摘大侠,当世英雄也。我也听过许多他的故事,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蓝衫人眼里充满快意,没想到这市井之人也知道苏大侠。“就连你也知道。”

    大金牛道:“俺当然知道,可惜苏大侠力战地狱十三公子,从此下落不明。原来…原来…”

    蓝衫人平静道:“不错。苏大侠力战地狱十三公子于怒河之畔,杀了十三个小丑,可惜自己也力竭于怒河。”蓝衫人看了看苏见光,“听说你也姓苏?”

    苏见光久久不能说话,望着遥远的地方,想了很久,仿佛在那一刻看见了苏怒摘那英飒的身影。回过头来说道:“不错。我也姓苏。”

    蓝衫人忽传音入密,在苏见光的耳旁说道:“姑娘,何故女作男装。”

    苏见光脸色绯红,不知何时被这断臂之人看破,是自己的易容之术还未到家么。苏见光不答。

    蓝衫人又道:“或许有缘之人已到。”

    “请滴血。”

    苏见光这才回过神来,手足无措。“会痛哦。小水你先来。”

    小水一点也不情愿,楚楚可怜的看着苏见光,“少爷,我怕痛。”大金牛道:“一点都不痛的,小水。”小水无语,咒骂道:“牛哥,你不看看你的体格,我能和你比吗。”大金牛却早已按住小水的手指,轻轻一按,血就飙进了怒河之中。小水晕倒。

    血液融入河水,平静的一如往常。

    怒河不怒。

    平静依旧。

    只要再一滴,他们就将离开,他就将离开。而河始终是一条河。

    蓝衫人依旧在。

    “你来。”

    苏见光加装淡定,道:“江湖男儿流点血算什么,我…”说罢要想大金牛一样捏出血来,可是始终下不了重手。

    苏见光问蓝衫人,道:“大哥,有针吗。”

    蓝衫人淡淡道:“有。”

    他伸出了断剑,断剑就是他的针,他的行动迅捷,快如闪电,在苏见光的手指上一戳,然后恢复原状。他对苏见光说:“你看。”

    苏见光看着自己的手指食指,一点红色,是鲜血。

    鲜血欲滴。

    他走到河畔。

    不,是她走到河畔。

    她伸出了手指,拇指在食指周围轻轻一按,欲滴的鲜血滴落。

    如花瓣脱离枝叶。

    滴入怒河之中。

    鲜艳。

    血色。

    只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