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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母和二丫连忙上前帮忙,三人这才勉强把林保国扶上了凳子。

    林安安一套真假动作完成,自认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正在胳膊缝针的男人尽收眼底。

    呵,胳膊被缝了六针救上来的小丫头好像不简单呢。

    男人身穿一件白色大爷背心,充满肌肉线条的身材看起来很有野性,黑色的长裤翻卷了裤边,一双老式解放鞋,寸头,眉眼冷硬,一双剑眉配上古铜色的皮肤,有种不好惹的清冷和坚硬,他嘴里叨了一根没点燃的烟,陈青正补衣服一样给他的胳膊缝合收尾,而他一脸不在乎,肌肉都没抖动一下。

    陈青:硬汉......

    “咕嘟咕嘟”,拖拉机来了。

    几人合力把林保国和林保平弄了上去,包家两兄弟一个开拖拉机一个也热心地上了后车斗,跟着去了县医院。

    拖拉机很颠簸,林安安吹着风只觉得很是惬意。

    就连林母和二丫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短暂的放松,林安安将她们一左一右揽进怀中,眼尾漫不经心的上挑。

    包大柱看着稻草上躺着的两个人,又看了一眼林安安,不知怎么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刚还哭成泪人的女孩现在一脸淡漠不说,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强大气场,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林安安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于是瞥了他一眼,包大柱连忙坐直身子,眼神挪开不敢与其对视,后背绷得特紧。

    一个半小时后,拖拉机载着几人来到了县医院。

    手忙脚乱的一顿忙活,两个伤者被推进了帘子拉住的两间简易急诊室。

    林安安翻出两人身上带的钱凑够一百块先预交了一些费用。

    四人坐在急诊室外等,王二柱在医院外面看拖拉机没上来。

    不多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的手拿单子跑了出来,“哪位是脚坏了的病人家属?”

    二丫上前一步,“我是,那是我爹。”

    “你娘不在吗?”医生见是个小丫头,皱眉。

    “我娘死了。”二丫被遮挡的眼眸中出现一丝恨意,但转瞬即逝。

    医生叹息一声,将笔递给她,“会写字吗?你要在这上面签个字。你爹的脚保不住了,要做截肢手术。”

    二丫惶恐的看了一眼医生,又转头看林安安。

    “快点,要不然腿都保不住。以后有条件还是可以去省城装个假脚的。”医生催促。

    二丫见林安安一直没有表态,硬着头皮在纸上面签了字。

    “对了,手术费要两千,后面住院还得花钱,你们要赶紧时间去凑钱了,先准备个三千块吧。”

    二丫听见金额,手抖了一下,把丫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

    医生顾不上她了,拿上手术同意书直接回了手术室。

    二丫回到凳子上坐下,整个人都木了。

    林安安走到她身边坐下,“遇到事情得自己立起来才行,记住,别人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

    二丫心头一震,转头看向林安安。

    林安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二丫,要想活下来,你要更加坚强才行。”

    二丫点了点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林母走了过来,看着可怜的二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自打二丫亲娘被打死后,这丫头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但她连亲女儿都护不住,何况是二丫呢?

    二丫其实比林安安还要更苦些。

    林安安虽也饱受磋磨,但十八岁后就去了县城的酒楼找了一份杂工干,赚的钱除了交给家里一部分,剩下的基本都贴补给了魏里。

    林母心疼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打心底里希望女儿能够脱离这个狼窝,没想到却遭了落水差一点淹死。

    林安安没敢告诉她自己是被魏里和一个女人给害了,所以林母并不知道女儿并不是意外落水。

    一旁的包大柱没想到林保平真的要被截肢,吓得面如菜色。

    林安安往他跟前靠了靠,轻声道,“大柱叔,能不能麻烦您回家跑一趟,跟我奶说手术要用钱,把家里的钱都带来。我爹和二伯这里还得有人照看着。”

    包大柱看着她瘦尖的小脸,一口答应下来,“好,我这就回去找你奶要钱。你们别担心,钱不够,我那还能凑出来点。”

    “我奶那里有钱,这些年我爹二伯还有我的工钱都在她手里保管着呢。”林安安诚恳地说。

    包大柱闻言点了点头,下楼找包二柱了。

    两人又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连夜回了村。

    包家两兄弟走了。

    林安安这才将偷留下来的二十块钱拿了出来,给林母和二丫一人塞了五块钱,自己则攥着十块钱去找吃的去了。

    打听了一下,医院有食堂,可以买票打饭。

    于是她买了五块钱的票,打了一大份饭和两个菜回来。

    三人确实饿了,将一大瓷缸的饭和菜都分吃了干净,

    “林保国家属在吗?”

    三人刚吃完饭,有医生来找人了,林母想上前被林安安轻轻按了一下肩膀,“我是他闺女,医生,我爹怎么样了?”

    “患者没伤到骨头,已经给他打了破伤风针,也缝合了伤口,人打了麻醉,还没醒,估计半夜会醒过来,先吃点流食,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如果伤口不化脓感染的话五天就能出院了。你们家属要小心护理好。这几天的饮食不要吃辛辣,要时刻注意他伤口的情况。”

    “好的,医生。”

    不多会,林保国被推了出来,林母和林安安跟着去了普通病房。

    林保平的手术还没做完,二丫在门口继续守着。

    安置了林保国后,林安安过来陪二丫,手术一直做到后半夜,人才被推了出来,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重症监护室,所以林保平只能被推进普通病房,为了便于照顾,两兄弟还被安排在一起。

    说是普通病房其实就是一个大通铺一样的,七八个病人挤在一起。

    忙活了一天,林安安花了一块钱租了一张垫子和铺盖来,三人蜷缩在病房角落慢慢睡了过去。

    “咣!”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病房响起一声金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