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我不是针对刘大人你啊，我想说的是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诸位无论是大宁燕国赵国还是胡人，大抵都是各方的精英了，若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话，我告诉诸位好了。”
林寒一脸平静，食指挡住双唇，让本想着乘胜追击的刘大人顿住了。
而林寒一开口……
就好像丢进平静湖面的一枚石子，即将引动一场惊涛骇浪！
在座之人无不对林寒怒目而视！
这已经不是隐晦的讽刺了，这已经是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了……
这个家伙不怕死的么？
云天赐愣住了，李七夜呆呆的看着高台上的那个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宇文皓亦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展开方式，愤愤之余不由得为林寒捏了一把汗……
这世上当真没有先生在乎的人了么？！
疯了！
彻底疯了。
太子也好，刘大人也罢，
看热闹的读书人也好，燕国赵国胡人也罢，都没想过林寒竟然在这样一个场合疯了。
如何应对一个疯子？
没有人知道……
现在将林寒从高台拽下来？
谁也不敢这么做，谁也不敢做这个始作俑者！
就算是杀头，腰斩，千刀万剐，也得等讲经结束后！
“这世上啊总归是需要有人去得罪人的，我林寒不图名，也不图利，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不过是诸位的个人选择，但……这方天地，往圣绝学，不当在尔等手中蒙尘……”
林寒继续发疯……
仿佛在嘲笑天下所有读书人一般，仿佛在炫耀什么一般，好似在怡然自得的享受这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氛围。
“够了！”
终于太子请来的大儒坐不住了……
此人地位也仅仅比徐茂低一些，在读书人和文坛素有名望，可以说若非不在朝堂，与徐茂分庭抗礼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人一开口，
嘈杂的国子监大院直接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林寒的身上，好似很是期待林寒如何应对……
“够了？远远不够，我还没开始呢，这么急着跳出来干什么呢？前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到底是这天地容不得我林寒，还是你们这些腐朽之人容不得我林寒呢？”
林寒嗤笑一声……
少年中国说！
这几日来他可没有偷懒，改文可是很费心思的。
为的就是这一刻绝杀！
若是没有个分量重的家伙站出来，效果还出不来呢……
“吾心中有一少年华夏在！欲言国之老少，请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
林寒当即开喷！
“惟思既往者，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老年人常多忧虑，少年人常好行乐，惟多忧也，故灰心……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
林寒的声音在国子监大院上空盘旋，如黄钟大吕，恢宏绵长，又好似九天玄雷，在一众人耳旁炸响。
这里是国子监……
学子多过先生，
年轻人多过垂暮之人的学堂。
他不否认诸如太子和其他文人请了不少读书人来对付自己。
便是坐在这里听讲经的读书人对他也恶意大过善意，但这般恶意更多的是源自人云亦云的无知……
曾经在林寒熟悉的那个世界出现的觉醒之风，由林寒带到了这个世界。
他已然看到了这些个年轻读书人眼底闪烁着的炽热了……
……
“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
大局已定，大势已成，没能在一开始阻止自己便是他的对手犯的最大的错误。
而他，
一个外来者，也将开始他这场表演最精彩的部分了……
……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天下智，少年富则天下富，少年强则天下强……谓之：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玉玉皇皇。干将发砺，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林寒的眼底似是有整个朝阳……声音越发激昂……
阳光洒在高台，这个青年沐浴其中，缓缓的张开双臂，好似在迎接属于他的胜利一般……
别说是诸如太子刘大人胡人之流和林寒有仇之人没有反应，便是一些个看热闹的人也未曾想过会见证如此注定被历史铭记的大场面。
通篇洋洋洒洒浑然天成，一蹴而就，甚至没有半点停顿，
文采斐然？
出口成章？
世上已经没有一个词汇能形容此时此刻林寒所迸发出来的才华……
这一刻沐浴阳光之下的林寒宛如神只，又好似圣人再临！
所有人脑海中冒出同一个念头，这个大宁的青年貌似从一开始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虽是没有明说，却好似对着所有腐朽之人说，胜利的法则早已注定，尔等必将一败涂地，扫入历史的尘埃之中。
“美哉我少年华夏，与天不老，壮哉我华夏少年，与国无疆！”
最后一句话落下，为这一场宏大的表演画上了句号……
但整个国子监却是沸腾了起来，或是不少人一开始的确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不少人是抱着看大宁笑话的，更有甚者单纯的带着对林寒的恶意而来。
而这一切都在这一篇少年华夏说后烟消云散了……
他们在这篇文章中听到了谩骂，听到了痛心疾首，听到了希翼，听到了祝福，却唯独没有恶意……
这个大宁读书人将所有的恶意都倾泻到了腐朽，守旧，不思进取的时代糟粕之上。
这些话或许上了年纪的人不喜欢听，
但那有如何！
所为讲经，不就是讲给他们这些年轻人听的么？
“先生大义！”
宇文皓起身，作揖，行礼，声音高亢，没有半点畏缩……
哪怕他不是大宁士子，哪怕他不是大宁人，但他依旧能感到来自高台上那个男人的善意，这是一种对天下读书人，天下年轻人最大的善意。
不分大宁燕赵，不分高低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