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基本流程结束，剩下的便是众人寒暄的宴会，觥筹交错间，虞迟薇注意到顾淮江一直垂着脑袋跟在顾山身后。
她忍不住偷偷用手指戳戳顾卓宴的腰，却像是戳到了男人的痒痒肉，惹得他身躯一僵，转过来警告性地看了虞迟薇一眼。
虞迟薇却没注意到，只是朝着那边努努嘴：“我怎么觉得大哥看起来不对劲呀？”
她语调娇软，带着一点不自觉的甜糯，那是只有在顾卓宴身边才会有的口吻。
顾卓宴这才转过去看，果然发现顾淮江一直跟在顾山身边。
想到刚才竞标上台的是顾淮江，他心里有了些猜测，只说：“毕竟现在公司的大部分事务都是大哥管理，而且据说新公司也是他去留心，也是正常的。”
“可是，我怎么觉得以前他也没这么垂头丧气……”虞迟薇咬咬唇。
她收回视线看向顾卓宴，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一抹怪异的神色。
虞迟薇不解地问：“怎么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但也不像是因为顾家那两人。
却看到顾卓宴转过来瞥她一眼，目光带了点深意：“你刚才碰我哪里？”
两人靠的很近，现在说话几乎是耳语，虞迟薇听清他说话的瞬间有些腿软，下意识地问：“我怎了？”
回答她的是男人直接伸在腰侧的手，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说：“下次再这么碰我，就要承担后果了。”
刚才是看到虞迟薇似乎真的没怎么注意，他才没说什么。
虞迟薇觉得痒，忍不住笑得倒在他怀里，两个人看起来无比亲密。
周围站着的有些人也看清两人的互动，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但谁都不敢跑到他们面前说什么。
只是有些只言片语还是会传到二人耳中。
“这两人真的在一起了？”
“还不够明显么，两人都是一起来的。”
“他们家族的事你们就别管了，之前本来是兄妹，现在忽然变成情侣。”
还有人居然开始为钟明嘉觉得不值。
虞迟薇逐渐垂下眼眸。她并不喜欢被人议论，但依然已经答应过顾卓宴做好了心理准备，就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
而顾卓宴眼底聚集着风暴，正要发作，身边过来一个人：“顾总。”
二人同时侧目，才发现是这次项目的主理人，名叫杨端。
杨端约莫四十岁，穿着一身宽松的西服，浑身的气质并不很有气势，但也能看出是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甚至有心宽体胖的迹象。
他端着一杯酒对顾卓宴致意：“这次选择将项目交给顾家，我们也很放心。”
顾卓宴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看来这位杨老板是把顾家两个孩子认错了。
他微微颔首，很有礼貌地说：“感谢您对顾家的垂爱，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
这次顾淮江那边可以拿到竞标合同，多半也是因为顾山提前打点关系，甚至还做了一些奇怪的手脚，也有许多人认为远辰的竞争不过是被涵盖在顾家后，为了增加顾家的赢面。
再加上此前顾卓宴离开家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激起水花，有许多人根本不清楚如今顾卓宴的企业已经不是顾家所有。
可以说，顾山还是有点脑子的，现在就是利用了信息差。
而面前的杨老板看上去也被蒙骗了。
“哪里的话，这两年顾家老爷子退居幕后，本来以为会有些摇摆，但是却在你们这些小辈的带领下越来越好，值得我们学习的。”
杨老板面容真诚，可以看出是真的佩服顾家的发展。
顾卓宴笑而不答，身边的虞迟薇听着却有些心酸。
她也看出，这位杨老板很明显是记混了顾淮江和顾卓宴兄弟，恐怕也不知道这次顾卓宴是代表远辰来竞标。
可是顾卓宴都没说什么，她也只能跟在旁边笑着，只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杨总。”
顾山走过来了，身边还跟着顾淮江。
两人走到顾卓宴这里，跟杨端寒暄，而杨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大笑：‘顾总了不起，两个孩子都这么厉害，这次顾家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他的奉承不让人觉得反感，虞迟薇却开始替人尴尬了。
“是，也多亏你赏识。”顾山顺着杨老板的话往下说，而后拉出顾淮江给杨端介绍。
顾淮江先看他们一眼，才回复平日那从容自若的样子和杨端侃侃而谈。
……
“大哥有联系你么？”
收到顾淮江短信时，虞迟薇忍不住问顾卓宴。
在宴会上穿了一天高跟鞋，现在脚疼得很，只能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卓宴走过来，摇摇头，视线凝视她莹白圆润的脚趾，瞥见高跟鞋摸出来的血印后眉头一皱：“怎么又搞成这样？”
虞迟薇低头去看，才想起自己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次。
那会儿顾卓宴还要和别人订婚，现在两人却在一起了。
虞迟薇有些感慨，刚要说什么，脚已经被男人抬起：“还是消毒一下的好。”
依旧和从前那么温柔，虞迟薇眨眨眼：“你记不记得上次……”
话没说完，手机响起。
她急忙去接，电话那边却是醉醺醺的唐清婉：“薇薇，我好想他……他什么时候能来接我，我真的好想他。”
虞迟薇一怔。
顾卓宴离的很近，当然也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抬头：“唐清婉？”
“是。”虞迟薇轻声回复。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去找好友，却被顾卓宴按住：“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出门，我叫苏易明去接。地址给我。”
想到苏易明对唐清婉那若有似无的好感，虞迟薇犹豫了一下，却听男人说：“你放心，你都已经提醒过了，苏易明是有分寸的人。”
虞迟薇这才放心，对唐清婉说：“婉婉你先别哭，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让他去接你好不好？”
她也是含糊其辞，可此刻伤心不已的唐清婉哪里听得出真假，很快发来一个地址。
虞迟薇叹口气，让顾卓宴将地址给了苏易明。
后者一开始推辞，后来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