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不管束，那我把人带走便是。”风静看向恐慌的小姑娘，上前拉着柔和安抚：“无事，她是养虫人，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走，去门外候着。”
小丫头忙点头，她母亲是夫人房里的管事嬷嬷，特意被母亲叫来伺候表小姐，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走到门外她鼓起勇气看向风静：“对不住风静姐姐，其实，其实滇洲也许多虫蚁的，我不怕，真的。”
只是突然窜出这么多没见过的，她被吓到了。
“无事，她是江湖中人，不喜人太近，若她有事唤你，你再进去，若处理不了就来唤我。”风静拍了拍她手，体贴开口。
小丫鬟乖巧点头。
风静看了她眼转身离开。
苏鸢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招了招手：“如何？”
风静上前给苏鸢清洗长发，一边回答：“看起来的确是个不谙世事的模样，她身上带着许多虫子，属下没让人靠近。”
“嗯，这种人监视也监视不了，她如果不是表面不谙世事，那就是城府极深之人，不管那种，就坦然对待即可。”
风静点了点头，看向沉思的苏鸢启唇：“鸢主，这姜氏在滇洲如此权威，郡守夫人她们过的如此艰辛为何没有返回故土？”
苏鸢看了她眼，双眸有些怅然。
这就是古代迂腐的观念了，哪怕是让一代万民敬仰的乾坤帝也不能全部扭转。
“因为出嫁从夫，姥姥姥爷身体不好，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虽然滇洲艰辛，不过舅舅在此好歹是郡守，而且我相信，在姜氏未与三皇子联姻前应没有这么过分。”
风静脸上一副受教的神情。
清洗完毕，苏鸢头发都烘得半干才见阿蝽过来。
她望着一派天真的小女孩轻摇头：“蝽姑娘，作为虫女，从小在阴暗的虫窟长大，在下已经带你进城，你这幅面孔应可以收起来了。”
阿蝽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坐下：“我就是这样，你让我收起什么？”
苏鸢递上热茶：“滇洲的茶真香，据传，佤婺丁其中一项营生就是茶，若是我助你带回长老，这茶让于鸢眼可否？”
阿蝽小脸白的毫无血色，因为收敛神情，衬着鲜红欲滴的唇宛如假人。
嘴唇未动，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鸢主事好大的口气，茶之一道，除了海外，每年最高的营收就在西方。”
“这么快就知道我是谁呢。”苏鸢扫向她发髻里窝着的金蝉有些赞赏：“你这东西打探消息真不错。”
阿蝽肩颈坚硬，两眼如墨望着她：“你又知道。”
“你进不了城，那能力定不是隐匿和攻击。”苏鸢好笑看着戒备的人。
她侧首看了眼风静。
风静拿出刚拟好的契约递给对方：“蝽姑娘可以先看看，若是鸢主所料不差，你要找回的那长老手上定是有茶叶生意，这是鸢主最近根据滇洲茶品定的价格，看看是哪姜氏有诚意，还是我们鸢眼有诚意。”
阿蝽垂眸望着纸上内容，抬眸轻笑看向苏鸢：“你的舅舅好似政途不太顺，你认为他年底官绩是优还是差？”
哟，这是在跟自己谈条件，苏鸢有兴趣了。
她眼眸带笑看小她：“我猜肯定是差，而且年底述职，姜氏肯定会找由头阻止他回京。”
阿蝽看着还有闲心玩笑的苏鸢蹙眉：“你不关心他？”
苏鸢慵懒靠在椅背双手抱胸望着门外：“我舅舅是个为民清廉的好官，姜氏打压我舅舅，不是他为人如何，只是因为他不顺从自己。
诚然，他可以把我舅舅排挤离开，但是离开后呢？他就能保证滇洲郡守上任的是自己人吗？”
阿蝽不懂政治，看向苏鸢拧着眉头：“可是堂堂郡守如此憋屈，你就不为他委屈？”
“委屈，但我坚信做什么都会委屈，而且我舅舅只有一个缺点。”苏鸢自信看着她：“就是家底薄，不过现在有我呢。”
风静自豪看向阿蝽努了努下巴：“蝽姑娘，这份契约在我们身处滇洲时都有效，你可以考虑考虑。”
话落后她意味深长启唇：“你绝对找不到比鸢眼更好的合作伙伴了。”
苏鸢望着沉思的阿蝽没有催促，转身翻出账册。
她看到里面逃窜的小黑虫，抬眸冷眼盯着阿蝽：“仅此一次。”
反应过来的阿蝽蠕动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把虫收回，嘴里嘟囔：“果然有钱。”
苏鸢听到离开的声音，望向对方背影。
对于这种神乎其技她都有些心痒了，不过若她猜的没错，查阅书籍上的信息这些细致活，她应该需要离得很近才能让头上金蝉接收后传给自己。
而人的言谈这种大物传送，可能更远，比如她知道背叛的长老在城里，也知道自己一行人与虫民打斗及时赶来。
“啧。”苏鸢看向风静：“这世界真神奇，你说小灰也挺聪明，我是不是太纵容它了？”
风静心里为小灰默哀，不过还是开口：“小灰聪明会拉石搬木，走的可能就是鸢主您说的攻击路线吧？”
苏鸢嫌弃撇嘴：“它走的是消耗路线。”
话落她生无可恋看向风静：“消耗我的钱。”
风静憋笑，之前小灰在西域，条件不够，还会吃些野草树枝。
现在回了东原，最不缺的就是青草树枝，可是它最爱的还是苞米，越新鲜的越喜欢，若是敞开肚子吃，风静猜它一日都能吃半亩地。
要知道苏氏在河西的农作物，全是栽种在肥沃的土地里，一亩产量都有一千多斤。
“算了，这次又没带它，指不定怎么闹呢。”苏鸢叹了口气。
风静看向苏鸢安抚：“小灰聪颖，定是知道鸢主有正事处理，而且河西它熟悉了，整日在山林里窜，它心里定是知道，进关后束缚会更多。”
苏鸢颔首，渡河桥建造，除了小蓝认真帮忙，指望小灰？她想到总是帮倒忙的调皮性子就摇头。
“主子，主子~好甜好糯的米糕呀~”
两人听到欢喜的声音抬眸望去。
河兮提着几个油纸袋冲两人晃了晃跑进屋：“快尝尝，还是热乎的，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