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小民一个，无需忧愁国家民生，可能这也是到悍州后其中之一的优点吧。”苏萝跟着坐下柔笑回道。
胡明珠侧首看向苏萝贤淑的侧脸，好奇道：“你也十八？没有成亲？”
苏萝看向她落落大方轻笑：“临近了，若没家变，我可能已经成亲。”
胡明珠有些抱歉，对方如此说就表明当时已经有合适人选。
阿棉看着同是一年的两人，看起来差别却好几岁。
胡明珠也看出来了，凑近苏萝脸庞转移话题：“苏鸢肤色好只能说她还没到豆蔻，可你整日做家务。”
说到这里她瞟了眼她已经粗糙的手：“怎么还如此好肌肤？我只比你大一岁多。”
苏萝说完笑摸了摸自己脸：“是娇颜霜，小鸢从小就喜欢捣鼓这些。”
阿棉眼眸一亮。
“若胡小姐不嫌弃，届时可带一些试用。”苏萝非常贴心道。
胡明珠点头，不过还是好奇看向苏萝：“苏崧看起来弱冠了吧？怎么没看到你嫂子？”
苏萝笑容有些哀伤，看向天边道：“本来有定好的亲事，只待大哥金榜题名后.....唉...”
胡明珠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是我冒犯了，今日一观大雁村发现这里不似荒地，倒是欣欣向荣一片繁茂之香。”
“这些多亏了小鸢和族里叔兄们......”
苏鸢背对石墙，听后面几人聊的顺利，抬脚下楼。
苏遥下了值就往苏家走，看着出来的苏鸢向后指了指：“她们非得过来帮忙。”
苏鸢看向柳氏几人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们了。”
苏遥见柳氏几人散去干活，拉过苏鸢道：“听说中垒军的胡家小姐过来了？”
苏鸢颔首：“是，我稍后用了饭得去爷爷那，你帮大姐款待她。”
“包在我们身上。”说完的苏遥看向大房方向神情惆怅。
苏鸢知道怎么回事，在族里一连四人脱籍后，祖母的病情就开始加重了。
苏氏过的越好，祖母越放心，她的身体坚持了两年怕是......
苏鸢拍了拍苏遥胳膊转移话题：“工坊越来越忙，族里姐妹不少，你觉得教工还有哪些姐妹可行？”
两人走向院外磋商工坊之事，等苏鸢把最近工坊的人、事了解完，根据工坊发展又添了些想法。
两人聊的入迷，等反应过来才听到呼喊用饭的声音。
苏申儒刚到，看到回来的两人温声道：“小十三，你还是得注意休息，刚听阿绰说了你途中累倒的事，以后可不能这么逞强了。”
苏鸢忙看向苏绰。
苏绰眼神示意：可不是自己说的，是母亲说的。
不过苏绰也是好心，想让家里母亲提醒洪氏，女子来葵很重要他担心苏鸢忽视。
洪氏端着菜出来板脸瞟了苏鸢一眼，示意待会才跟她说。
苏鸢心里一紧，糟糕，今晚肯定得被唠叨了。
楼上的胡明珠听到下方的欢声笑语，再加上眼前一桌丰富的食物，这好像是从懂事起最惬意的时刻，与在娘身旁不一样，她也体会到与朋畅饮的感觉。
果酒有些微醺，可她酒量本不该如此，从蓝天到红霞再到月亮升起夜幕降临。
胡明珠躺在椅子上无比放松。
作陪的苏氏女眷没有打扰，而是一起吟诗探讨女红工坊。
下面的苏鸢也已经跟着苏申儒几人早早离开。
他们提着清淡的细粥和开胃的小菜，一起来到苏氏最年迈的主母房外。
守着的嬷嬷听到外面声音迈着碎步无声拉开门，她看清人影低声福礼：“大老爷，老夫人就知道你们会来。”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接过食盒转身拜访在圆桌上。
苏鸢吹灭提着的灯笼跟在苏申儒后面进入内室。
“来了。”
宛如风箱闭塞拉的沉闷艰难的嗓音。
苏申儒忙上前搀过她抬起胳膊的手。
苏鸢不知道多少次进来探望，从刚开始的草棚到现在的石屋。
老人所居的房屋越来越好，可她脸色却越来越干枯蜡黄身形消瘦。
“小鸢，过来。”
小鸢不似刚开始的平静，她现在看到这个老人，眼眸流露出的哀伤已经同旁人一致，也许还要更甚。
“听说你去了沙洲，真是好孩子。”老人抬起颤抖满是褶皱的手慈爱抚上苏鸢侧脸。
苏鸢抱住她手轻笑：“都是爷爷们的功劳，我请了武师还有孟叔跟着，才能如此顺利。”
“真是傻孩子，你的能力毋庸置疑。”老人坚定道。
老嬷嬷端着托盘上前，轻声看向老人：“老夫人，鸢姑娘来了，让她陪您用饭可好？”
老人开心，看着苏鸢弯眸点头：“好。”
苏申儒几人安静在一旁陪着。
“听说苏萝在谈婚事？”老人喝了口粥艰难咽下后看向乖巧的少女。
苏鸢抬眸看着老人轻笑：“什么都瞒不过祖母。”
老人张嘴喝下粥，因为吞咽困难还捏着被褥使劲。
她平息粗重的呼吸，看向苏鸢轻笑：“那我这个老身子可还得坚持些，等她回门后吧。”
暗处垂眸的苏申儒几人鼻头酸涩，他们为了想多留母亲一阵，不惜告诉她子嗣谈论婚事的事，他们是那么自私。
跪着的苏鸢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过脸庞的她掩饰擦拭挤出笑意道：“好，您还得喝曾孙婿的茶呢。”
老人抬手触碰苏鸢脸颊柔声启唇：“不哭，祖母开心，开心能看到我子嗣如此振兴。”
“娘，要不...”后面跪倒的苏申赋眼泪鼻涕说不出后面的话。
“哭哭唧唧像个什么样子，咳咳，就算现在不是重，重臣，你们还是爷爷、父亲！咳！”
苏鸢放下碗上前抚着老人的背，忙安抚道：“是，可在祖母面前，就算五六十的老人也是孩子。”
“咳，让他们出去，听着就像哭丧一样真不吉利。”老人像个孩子一样看着苏鸢撒娇道。
“好，好。”苏鸢转身看向苏申儒几人偏了偏头。
老人见几个已经白发的儿子出去，看向苏鸢道：“祖母难受，你们不要怪祖母啊。”
“怎么会怪呢。”苏鸢哽咽摇头。
一旁的老嬷嬷抽泣低喃：“老夫人，奴婢知道你难受，奴婢不能代你，可现在族里越来越好，奴婢还想伺候你看着族里的小公子小姐们都脱籍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你还未去看看苏氏工坊，还未去看看咱们安家的悍州.....”
“翠容。”
“老夫人，奴婢在。”被叫做翠容的老嬷嬷移动双膝靠近老人，满眼都是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