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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广廉的话却让李岩的脸色阴冷了下来。“李某的九族早就被诛一次了,几位要是还想杀的话,可以去地府里找找看。”

    李岩的话语里的杀意,让几个人都觉得周身一冷。

    “崔大人,我就好奇了,令尊仙逝你不去办理丧事,却跑到我这知州衙门里大吵大闹。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读的圣贤书,人伦至理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了?还是你本就是个不孝之徒?”

    崔文浠指着李岩,“你……”

    “你什么你,你父亲昨日才亡,你不去给他发丧,是为不孝。你不给朝廷报丧丁忧,是为不忠。

    你只一心想着你的官位前途,你这等不忠不孝之徒,又有何脸面站在这里,质疑本官?”

    父亲的横死,是崔文浠心里的痛,他昨晚发誓要把江宁碎尸万段。

    崔文浠又何尝不想给父亲发丧丁忧,可是他给朝廷打的包票就彻底打了水漂。

    他的前途事小,朝廷的安危事大啊!这才是崔文浠想了一晚上,宁肯背上千古不孝的骂名,今天也要来的缘由。

    可李岩却是句句直戳崔文浠的心窝,这让崔文浠只觉得气血攻心,脸居然憋的通红,险些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崔大人是一心只为朝廷,弃小家顾国家,乃是大气魄,不世出奇男子,又岂是你这凡夫俗子可以体会的?”

    姚广廉强行给崔文浠加了光环,却被李岩一句话就给戳破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你自己恐怕都不信吧?”

    李岩一人舌战四人,还不落下风。四个进士出身的,居然还抵不过一个落第的小秀才。

    李岩把四人骂几近吐血,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得不灰溜溜的离开。李岩随后就跑到江宁这里发牢骚。

    “主公,你说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李岩太好欺负了,一大早的跑到我那里,和我大吵大闹了一架。”

    江宁体贴的倒了杯茶,递给李岩。“没想到你的嘴这么厉害的,他们应该是不知道,找错了对象。”

    “主公,这几个不足为惧,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在外面瞎晃,也是个大隐患。”

    “嗯,你说的对,那要不杀喽?”

    江宁询问的语气,直接让李岩翻了个白眼。“我的好主公,这所有的事不都是你招来的吗,你现在问我?”

    江宁会心一笑,“杀了他们等同于又和朝廷直接翻脸了,这不是我做事的本意。算了,还是派人把他们接到城西那个空宅子里,好好养着吧。”

    江宁也知道囚禁崔文浠这消息,根本瞒不住朝廷,就凭锦衣卫和东厂的能力,这陈州能瞒住他们的事不多。

    其实江宁心里也明白,朝廷对自己并不是很重视,只当是疥癣之疾。不管自己怎么做,一旦等朝廷腾出手来,就会立刻派大军灭了自己。

    所以江宁也不会真的把朝廷逼急了,不顾一切的调动大军,那样的结果他也承受不起。

    天启三年,从开春以来,雨水就少的可怜,夏粮大范围减产,导致粮食价格涨的厉害。

    原本大约四百文一石的小麦,价格涨到了七百文,几乎翻倍。

    可到了夏天,雨还是一直没有下,干旱日益严重。

    等到了秋收时节,粮食减产更加严重,几近绝产。赋税没办法收了,还得想办法筹集陈州二十几万老百姓的口粮。

    再加上马上就要入冬,不光粮食不够吃,御寒的衣物和被褥也变得十分缺乏,必须要紧急从外地购入。

    为了能尽快采购,江宁权衡利弊,决定亲自前往一趟江南,采购粮食和衣被。

    江宁的决定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大家都忧虑江宁的安危。他可是天雄军的主心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众人又该何去何从。

    江宁也知道自己外出,一旦行踪泄露,他必然会遭到追杀。不过他手下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能亲力亲为。

    红衣知道江宁去江南决心已定,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就想陪着他去,自己多少也是一个帮手。

    可红衣了解江宁的脾气,要是说担心他安危,他必定不肯让红衣跟着。

    “我以前虽说也算走南闯北,可江南还没去过呢。听说江南美的很,是不是?”

    “听说是,人间天堂地上苏杭,说的就是江南。你想去?”

    江宁揽着红衣的肩膀,“可是这次出去可能会很危险,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

    红衣略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算了,我不去就是了。”

    看着红衣默默的替自己收拾衣物,背影单薄。她只是向往江南,自己干嘛非得拒绝她呢?

    江宁干脆决定带上红衣,小江瑶没人照顾干脆也跟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此去采购粮食,一家人还可以顺道看一看江南的风景,也不错。

    顺沈丘河而下,就可以进入淮河,由运河而入江南,这一路是最省事也省力的路线。

    江宁严格控制消息,知道他出去的人就只有几个高层。一家人趁一大早外面人少,带上亲随悄然从沈丘河渡口上船,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个船队十几条船都装满木头,是江宁利用一些受伤的老兵经营的,是对外贸易、传递消息的通道。

    船队出了陈州地界,就到了乌龙集。这乌龙集地处沈丘河汇入淮河的三岔河口,有着八百里淮河第一渡的美名。

    官军在严格盘查来自陈州府的所有船队,极尽所能盘剥勒索,令来往的船队苦不堪言。

    “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个小旗官模样的军士,冷着脸盘问船老大。

    船老大向元背有点驼,再加上风吹日晒的,显着像个老头一样,实际上他还不到三十岁。

    “军爷,我们是从信阳来的,卖点木头到江南。小本买卖,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向元对着小旗官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还很隐蔽的塞给了对方几块碎银子。

    小旗官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你们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