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铃声从城中深处传来。难道是那说书人?
凌时不禁去感应自己留在木笺中的神识,还是感应不到具体的位置,只知道在城池之中。
他们控制这些行尸进城,又是想做什么?
如今整个城除了进城的行尸,犹如一座空城。
凌时心中不禁泛起了阵阵的凉意。
二人看着那些行尸进城后慢慢的分散开来,脚步顿挫缓慢,三三两两成群,好似在有目的性的行走,各自进了大街小巷。若是普通人见着,或许只以为他们是喝醉了酒的混子。
燕随拉着凌时,跟上最近的一行行尸进了巷,他轻声道:“跟上去看看。”
行尸的脚程缓慢,两人在连接成片的巷顶上坠着。看着那些行尸每一个都熟门熟路的走进深巷院落。甚至极其熟练的用僵硬的手指去推院落紧闭的大门。
凌时皱着眉,这些行尸的目标是城中百姓?
他们要做什么?难道想直接屠杀百姓?心中正疑惑时,那门竟然被推开了。
原来大门竟没有栓,门开的吱呀声在寂静夜色中格外的响亮,院子里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片漆黑。
夜间休憩竟然不栓门,是百姓太过宽心还是有人故意而为?
行尸僵硬的进了院子,浓稠的夜色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凌时和燕随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另一家看看,燕随轻轻点头。
凌时猫着身子跳到了另外一家院落的墙顶,同样的看着行尸走进了院落,甚至已经去开里间的门。
凌时轻轻的进了院子,猫着腰靠近墙壁,昏沉沉的月光透过大敞的房门,却见那行尸黑黢黢一条僵直地站在里屋,足有一刻钟一动不动。旁边的木床上躺着人还在酣睡。
这是什么意思?凌时紧紧盯着行尸,忍不住疑惑。这是干什么,就看人睡觉?
等等,不对。这些行尸是被控制的……
正当他警惕时,那床上酣睡的人动了。
他没有睁眼,如同梦游一般起身,像是没有看到床边的身影,赤着脚就往外走。
凌时往后退了几步躲起,余光之中看到那具行尸影子坐在床沿,直直躺在尚有余温的床上,床里侧还有原本起身的那人熟睡的妻儿。
凌时屏着呼吸看着失魂般往外走的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快的让人抓不住。
他跟着那人出了院子,却发现巷中不止这一人,林林散散还有其他人也同样的在往外走去。
燕随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凌时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
难道他把敛息符取下了?
燕随静静的看着从身旁游荡过去的百姓,那些百姓睁着眼,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就走了过去。
凌时见状,也露出了身影,果然那些百姓也没什么反应。
燕随看到凌时走了过来,道:“他们也被人控制了。”
他伸出手,指尖缠上了一股黑色的气丝,这是他从刚才路过之人发丝上捻下来的。
“摄心蛊。”
凌时看着那股黑丝化作烟雾消散,脑中出现了摄心蛊的介绍,它虽然名叫蛊,对正道修士来说,是上不了台面的一种低级的邪恶术法,但这种术法对于邪修来说,却是简单极有用控制活人的术法。
这术法的解法也简单,以清灵丹兑水服下或者用类似的阵法就可以解。但是两人都不是丹修,身上也没有清灵丹这种丹药。
因为清灵丹是练气修士服用的丹药。燕随原本是元婴修为,带的都是至少也是适合元婴服用的丹药。哪里会带这种在修真界烂大街的东西。
摄心蛊这种术法在修真界十分常见又低级,因其解法简单,所以反而极少人用这种术法。但是在这凡人界用来控制凡人,却是极其有用的。
这些被控制的百姓还是有目的性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凌时看着那些亦步亦趋的身影,在人群中看见了些熟悉的身影,正是白日里在酒楼之中的一些人。
“这玩意又是什么时候下的?!”
凌时简直服气。暗骂那国师阴损险招一套一套的。
怪不得只先取一魂一魄,原来早就对这些人进行了“标记”。
燕随蹙眉,“我们身上并没有察觉到摄心蛊。”
所以摄心蛊并没有附在木笺之中,若是附在木笺上,他们一早就该发现了才是。
难道是城中的人早就被暗中下了摄心蛊?就等着机会控制人——
他想起刚才行尸诡异的举动,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无比清晰的产生。
“移花接木。”他和燕随同时开口。声音中都带着寒意。
“跟着他们。”
这一次两人继续贴了一张敛息符,用极少的灵气维持着。放的谨慎了些,既然这些人是被修真界的摄心蛊控制,那这城中的操控者想来也是有几分修为的,不然,如何能用的了修士的术法。
燕随拿出的东西等级颇高,哪怕是普通的敛息符,也是针对金丹以上修为的修士,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敛息符,对于凡人或者修为低的,便是敛息隐身符了。
修为不够的,根本察觉不了他们的身影。
因此,两人干脆露出身形,近距离的跟在百姓的身后。
出了巷口,四面八方都是人影,他们的行动不如行尸那般僵硬,只是面色无神,游游荡荡的走着,向城门口汇聚而去。
不过这一次,城门处周围都有一团黑色的浓雾罩着,看不清什么。那些百姓靠的近了,步子越来越快,甚至是小跑着冲进了浓雾。
如同献祭。
很快,人越来越少,那大团的浓雾开始变得狭窄,像是快消失了一般。
凌时见状拉过燕随的手跟着冲进了浓雾。
在所有人都进入浓雾的瞬间,浓雾突然间就消失了。
一进浓雾,脚下就是强烈的失重感,凌时慌了一瞬,手臂就被一只手牢牢的抓住。凌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心下稍安,下意识的抓住了身侧人的衣袖。
下坠间,凌时听到下方重物落地的沉闷声,估计是先进来的人已经到底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