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军踏上了回乡的列车,望着窗外,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他泪流满面。
回到家,见到孩子,他的心好痛,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孩子也没有了妈妈。
他伸出手,想要抱抱跟自己一样可怜的孩子,孩子哇的哭出声,直往安母身后躲。
他又一次泪流满面。
安母抱起孩子,眼睛湿润,“吃饭吧!”
安军来到饭桌上,看着莲香曾经坐的位置,现在空荡荡的,心里堵的慌。
他起身走到厨房,拿出一副碗筷放上,然后挤出一丝笑容,哽咽着说:“老婆,吃饭了。”
他吸溜着面,鼻涕眼泪一起流到碗里。
安母看着他这样,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孩子看着奶奶哭,替她擦着眼泪,也跟着大哭起来,“奶奶不哭!奶奶……”
孩子越是这样,两个大人更伤心。
孩子从安母怀里下来,默默走到窗前,趴在窗台上,大声喊着:妈妈……
莲香跟薛雪站在站台上,心突然揪在一起,疼痛难忍,表情痛苦。
薛雪看着她,关心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莲香:“我也不知道,突然好难受。”
薛雪:“要不,今天先不走了吧!”
莲香:“没事,缓缓就好。”
薛雪还是很担心,“你过去如果不顺利,就回来,我们随时欢迎你。”
莲香忍不住给她一个拥抱,“有你真好。”
薛雪拍拍她的背,“希望你心想事成,一切顺利!”
“嗯,你也要好好的!”
列车缓缓启动,莲香望着渐渐模糊的薛雪,心中充满惆怅。
列车的尽头,等待她的,不知道又会是什么?
胡为民的信息进来,“这么多年没回去,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你还有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先打听打听,心里好有个底。”
他这一提醒,莲香又想起那个人。
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拨出那一串熟悉的数字,还真的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喂,你好!”
她慌乱的挂断电话,对方回拨过来,也被她挂断。
对方拨打几次未果后,信息发进来:“莲香,我知道是你,说句话好吗?”
“这些年,我一直不敢换号,怕的就是有一天,你想联系我了又联系不上。”
“我真的很想你!”
莲香哭了,颤抖着手,回道:是我,我回来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莲香:“我还在车上,怕手机没电,到了再联系。”
“好的,期待着重逢!”
莲香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一个人,为自己,保持这么多年不换号,她好感动。
那个人的影子,慢慢浮现在脑海,五官越来越清晰,变成一个名字:阿泉!
胡为民的信息进来:“到了那边,遇到任何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
看着信息,莲香想起火车站那一幕,胡为民的笑脸,和他那双深情的眼睛。
长长的叹了口气:注定要亏欠他了!
站台上人头攒动,阿泉举着莲香的名字,在人群中搜寻着她的影子。
这么多年不见。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
莲香刚出车站,就看到了阿泉,他比以前苍老了很多,已经有白头发。
她走到他的跟前,“嘿,阿泉。”
他看到她,眼睛里闪着光,忙伸手接过她的行李,高兴的说:“莲香,终于见到你了,真好。”
他在前面走着,替她挡开身边的人,“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
莲香笑着说:“都行,听你的安排吧。”
“好好好,那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去吃饭吧!”
“嗯。好!”
阿泉带着她来到一个小宾馆,掏出身份证,开了一间房,然后带着她来到了房间。
窗户正对着海面,这个地方莲香记得很清楚,这里曾经是个码头。
阿泉站到她身边,看着海面,“怎么样?来到这里,是不是满满的回忆呀?”
莲香苦笑,有些回忆,她更希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阿泉:“回来了就别想太多,你想吃点什么?”
莲香:“汤河粉吧!这些年一直很想念那个味道。”
阿泉笑着说:“好吧,这附近就有一家是我朋友开的,味道特别好。我去买回来,你在这里吃吧!”
“嗯,好。”
阿泉很快带着河粉回来了,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快来吃,看看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嗯,好。”
莲香坐下来拿起调羹,舀起一勺子放进嘴里,还是那个味道,真好呀!
阿泉把自己碗里的鱼丸都夹到了莲香的碗里。
“喜欢你就多吃一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还好。”莲香这样答应着,一股心酸却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掉到了碗里。
阿泉赶紧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是我不好,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阿泉:“当初只知道你走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能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呢?就算不告诉别人,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呀。”
当初……
想起那个晚上,阿泉满是愧疚。
“那天晚上你约我出去,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当时你什么也没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后来想想,一直觉得对不起你,那个时候,你一定是把我当成你的希望吧?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帮到你。”
那天晚上……
莲香的思绪,又回到那一天。
莲香翻遍了所有的犄角旮旯,凑在一起不足10块钱,这是她们的全部家当。
大女儿的病还没好,小女儿的米粉也没有了,她再借不来一分钱,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她花两块钱买了豆浆,剩下的钱买了油条,把三个孩子们叫在一起吃着,从来没见她们这么高兴过。
东西太少,两个小的吃着吃着争抢起来,挠的哇哇哭着。
莲香看着两个孩子饿成这样,心里难受到极点,都是自己无能,必须要想办法弄钱。
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