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说道：“先等一等。”
许亮说：“为什么要等？直接进去询问他。”
李亚男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行。”
许亮看着她，“为什么？能说说理由吗？”
李亚男解释道：“我认为秦瀚已经发现他父亲的异常了，如果我们这时候穷追猛打，他很可能完全自我封闭，那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就因为这个？你的工作就是避免这种情况，并问出有用的东西。”
李亚男笑了笑，“被强迫的滋味，我再熟悉不过了。”
许亮当然知道李亚男意有所指，他皱着眉，可却依旧说道：“很好，那就找到施压点，搞定他，这是命令。”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苏杨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道：“每次这个家伙一说话，我就觉得我更喜欢他了。”他明显在说反话。
张浩却不像李亚男那样可以和许亮对着干，他看着李亚男，“我们怎么办？”
李亚男耸了耸肩，“服从命令，走吧！”
他们走出观察室，来到审讯室内。
门刚一打开，秦瀚发出一声低呼。
李亚男平静的说道：“你好，秦瀚，我们之前见过了。”她一指后面进来的张浩，“这位是张警官。”
张浩点了点头，走到秦瀚的身侧。
李亚男正对秦瀚说道：“你父亲在哪儿？”
秦瀚摇头，“我不知道。”
李亚男继续问，“告诉我关于他的事。”
“你指什么？”
旁边的张浩说道：“你父亲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有才华，但他聪明的过头了，以至于丢了工作，之后你母亲还离开了他，一定很难受。”
秦瀚别过头，“他们都不理解他，不给他机会。”
李亚男说道：“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秦瀚眼神闪躲的说道：“几个星期前吧？我们关系不像别的父子那么好。”
李亚男继续问：“你最近和你妈妈联系过吗？”
秦瀚脸色局促。
李亚男继续追问，“知道关于你继父的事吗？”他说完将他继父死亡现场的相片放在秦瀚面前。
“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你朋友程东的事，这里还有一张他的相片。”李亚男说完又将程东死亡现场的相片放在他面前。
张浩走近几步，他手肘撑着桌面，扭头看着秦瀚，“他们除了大脑被液化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和曾经惹怒你父亲的人关系亲密。”
张浩指着刘明玉的相片，“这家伙是因为他娶了你母亲。”
他又一指程东，“而你的朋友程东，他的死是因为他父亲炒了你父亲的鱿鱼。”
“不可能！”秦瀚接受不了这些。
张浩继续道：“你看着他，看程东的惨样，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还要隐瞒下去吗？”
秦瀚并没有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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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外。
李亚男看着张浩，“和你商量个事。”
张浩点头。
“五分钟后放了秦瀚。”
张浩明白她的意图，可还是问了一句，“许亮那边怎么交代？”
李亚男没有说话，苏杨却接话了，“管他呢！”
张浩点头，“我也正想这么说，那咱们就这么办。”
五分钟后。
秦瀚出现在办公大厅，他正用办公桌上的座机预约出租车。
李亚男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桌子前，拿起分机，秦瀚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和司机约定了一个地址。
李亚男放下电话。
苏杨走过来看着她。
李亚男说：“他刚叫了一辆车，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苏杨耸了耸肩，“别闹了，反正不会去他父亲那里，他又不傻！”
李亚男看着苏杨，“你要知道，他才十九岁，而且他不是你。”
苏杨表情古怪，轻声嘀咕道：“说的好！”
车上，苏杨坐在副驾驶，李亚男开着车，他们正跟着前方的出租车。
苏杨忍了一会儿，但还是不吐不快，他歪过头说道：“顺便说一下，我没低估我父亲，我知道他能承受，但如果我让他和那个女人谈，她会指责我父亲杀了她女儿，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的。”
李亚男说道：“那你干嘛不让他们见面。”
苏杨歪了歪头，“你到底和谁是一伙的？胳膊肘往外拐。”
李亚男苦笑，“我知道带着疑问生活是什么感觉，所以有些话需要说清楚。”
苏杨摇了摇头，“好家伙，你刚才那句话几乎适用全世界的人，每个人几乎都在带着疑问生活。”
李亚男却不和他抬杠，“这不仅对那位母亲，也可以了结你父亲的心病，他必须面对现实，这也是他入狱的原因，也许这对他是种解脱。”
苏杨立刻回道：“如果我不了解你，我还以为你想让他精神崩溃呢。”
李亚男也回话，“也许你不够了解我，因为我也关心你父亲，我相信对他隐瞒事实，到最后其实对他是一种伤害。”
“事实…事实可不会照顾我父亲，之前你说这件事和你无关，我认为你说的很对。”
出租车停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地方。
李亚男没敢继续靠近，她辆车停在不远处，“我过去了，你待在车上。”
苏杨立刻道：“你要一个人进去？就算不让我去，起码也要呼叫支援。”
李亚男笑道：“许亮就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而且放人的事儿他可不知道。”
事实如此，许亮来到审讯室，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他立刻问旁边的人秦瀚被带到哪去了。
那些人都说不知道。
许亮马上来到办公大厅，“快给我定位李亚男的车，我要知道她在哪儿！”
李亚男持枪戒备着周围，前方隐约已经能听到秦瀚的声音。
“你为什么那么对程东？他是我朋友。”
他父亲平静的说，“他的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很残忍。”
秦瀚带着哭腔说道：“你真的在这儿杀了他？你还要杀多少人？还有谁？停手吧父亲！”
他父亲也愤怒起来，“我要的不多，只需要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公平交易，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可他们不给我机会，他们以为可以像扔垃圾一样甩掉我？不可能！”
秦瀚激动的大喊，“你做的这些…杀了他们，能弥补你想要的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爸爸，我以前多么尊敬你，可现在，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