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伏奇社长。你先是到我岛上抢裂空座，现在又偷我辛苦研发的CHO2，改个名字就理直气壮拿出来卖。我有理由怀疑你在专门针对我。”
兹伏奇感觉自己也很无辜，新能源配方是自己安插在希鲁夫的商业间谍搞来的没错，但谁知道是你研发的？
商业战从来都是企业之间的斗争，怎么可能去专门针对个人呢？而且我和你也不熟啊。
至于裂空座，那一次是联盟拉的线，不然自己哪有面子把大紫堇和贝尔里慈家族拉到一起？
不过他不会蠢到去解释给对方听，对方也一定清楚这个道理，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增加接下来谈判的筹码罢了。
“我会做出补偿。”兹伏奇道，“一个合理的数字，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阿赤道:“得文集团51%的股权。”
兹伏奇苦笑道:“赤红先生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今天愿意和您坐下来单独聊，就是想把事情一劳永逸地解决掉。”
“一劳永逸？”阿赤说道，“你便是这么天真的么？今日但凡你和我都能笑呵呵地走出去，明日你便会被联盟猜忌。不久后相信各种卡脖子的政策和调查都会接踵而至。你以为这是一场谈判？实则从我今天来起，你的结局就已经定下。”
兹伏奇叹道:“联盟内流传你是坂木的军师，一手将坂木扶持到现在的位置上。今日一见，阁下果真运筹帷幄，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流言了。”
阿赤道:“未必是我聪慧，也可能是对手太蠢。”
“您太谦虚了。”
兹伏奇微微一叹，东联盟不是没有聪明人，奈何腐朽太久，没能力的霸着位置，有能力的郁郁不得志，整个机构臃肿怠惰，怎么能比得上赤红这种新锐的……？
他悚然一惊，前后一串连，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瞬间冷汗淋漓，西装下的整个内衬已然全部被汗水打湿。
阿赤阴森森地说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却不喜欢有聪明人打扰我玩顺风局。社长，你是哪种人呢？”
他看出来了！
他看出我看出他来了！
他甚至看出我看出他看出我看出他来了！
兹伏奇感觉喉咙发紧，对方并没有对自己释放杀气，但他也感觉自己的十指全都麻木了。
我该怎么回答？
跟他合作做恐怖分子在联盟的内应？
还是假意答应他，然后向联盟告发他的真实动机？
不可以，这是最愚蠢的决定。
会把整个得文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联盟那群自视甚高的大老爷绝不会相信有人敢想敢做这种事，即便自己也只是猜测，拿不出证据。
而且联盟本身的能力来看，并没有办法对付赤红，甚至连坂木都迟迟没能拿捏。
自己和赤红作对，细细想来，竟然后果远比和联盟作对严重得多。
至少联盟还要靠自己收割韭菜供养他们，大家打断骨连着筋，绝不像赤红一样，随时可能来一场抄家灭族的恐怖袭击。
届时自己无论命、还是财产，转眼成空，就连儿子大吾的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关东的冈本家已是前车之鉴。
至于坂木家，虽然如今还有小猫两三只活着霸住希鲁夫，想来也不过是赤红故意留着麻痹联盟的冢中枯骨罢了。
兹伏奇木槿是得文集团的中兴之主，也是这个世界少数不那么智障的人，他越想越明白，但是越明白就越感到害怕。
他老了，而且有着太多财富，这样的他，就越怕死，越不敢赌，越不敢搏。
想来想去，似乎投靠赤红，做恐怖分子的内应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跟着这样一个充满朝气的新政权，其实也未必是坏事，人家有手腕，有技术，跟他合作总是强过只会吃拿卡要的东联盟的。
反正东联盟理事长的位置谁坐不是坐？
能始终保障得文集团的利益已是足够。
虽然看似想了许多，其实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兹伏奇低下了头。
“您想我怎么做？……大人。”
阿赤面露笑容，兹伏奇忽然感到似乎脚下隐隐有一阵震动传来。
“聪明的抉择，兹伏奇木槿。你避免了得文公司工业园区的一场倾覆之灾。”阿赤放下茶杯，“也保住了你一家几口的命。很值得，不是吗？”
兹伏奇连忙为他添茶：“全是大人有大量。”他暗自庆幸，对方竟然真的派出大钢蛇准备破坏了。
阿赤道：“你们得文集团，以能源业和制造业并列，我可以把CHO2交给你做。不仅是高能醇，我手上的技术还有很多，我甚至可以允许得文一起加入研发。”
兹伏奇心脏砰砰跳动起来，如果他没猜错，最近整个东联盟都在讨论的义体技术，绝对和赤红有关，毕竟都是从希鲁夫流出去的。
甚至RL公司，都很可能就是赤红在幕后操作。
得文最早是矿业公司，一次在卡洛斯地区发掘出超古代科技遗迹以后，开始破解这些技术，才转为能源业和制造业巨头。
因为受益于高科技，所以他们本身非常热衷于高新科技的研发，说实话比起高能醇，他更加眼馋RL公司的义体医疗技术。
“我需要做些什么？”
“我看大紫堇被你打垮也就是今年底的事，我要你阻击他们所有的产业，包括海上作业设备和地产。把紫堇市盘下来，作为明年RL入驻的总部。”
果然，RL就是赤红的产业，这么看整个关东早已经是铁桶一块，只有联盟尚不自知，还以为能玩什么分而化之的把戏……
兹伏奇应是。
既然如今两人已经是蛇鼠一窝，接下来的交谈也便轻松了许多，敞开交流了许多技术、生意上的见解，上一刻还杀机暗伏，下一刻已经宛若多年未见的老友。
阿赤喝完最后一杯茶后，制止了兹伏奇继续倒茶，说道：“我也该走了，不然你的馆主朋友们可就等不及了。”
兹伏奇迟疑道：“希望赤红大人可以饶他们一命。”
阿赤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说着，他右拳忽然爆起惊人的电流，接着轻轻一拳勾在了兹伏奇的腹部。
他妈的电流推动…不是…雷电拳！
即便是最轻力度的一拳，兹伏奇也整个人弓如大虾飞了起来。
阿赤在他飞走之前，又抓住了他的脚腕，一瞬间在兹伏奇小腿一圈温度急降，接着他的小腿竟然碎成了一地干巴巴的碎渣。
冰系的冷冻干燥！
兹伏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哆嗦着捂住自己的腿，虽然样子很惨，却除了那一刹那的电击以外，并未感受到过多的痛苦。
“兹伏奇社长面对斯内克的逼迫，宁死不屈。你是条好汉，记得联络RL医院，预约装一条好腿，保证比原装的更好。”赤红说完便跳窗消失不见。
他不怕兹伏奇背叛，兹伏奇也生不出背叛的心。
因为兹伏奇能看出和赤红合作的好处有多大，和他作对的害处又有多大。
这就是和聪明人合作的好处，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