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不敢再坐下，亲自热情的迎上来，对着两人恭敬有余，不过聪明的没有暴露厉霆西的身份，“苏总监年轻有为，我们这帮老东西真是汗颜呐。这次来艺陶，还请苏总监多多指点。”
他再看苏又灵时多了几分打量，越看越眼熟，这好像是他那个精明干练的外甥媳妇沈兮悦吗？
赵复一直在利用厉氏的名声在B市狐假虎威，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也就逢年过节去厉家拜访.
但厉家那样的高门大户看不上他这样的小角色，一般只有厉母会出来接待，真心把他当亲戚看，厉霆西和厉父都很少露面，更别说这个不太受厉家待见的儿媳妇。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到厉霆西，也是在一年一度的报告大会上，代表艺陶文化去总部汇报工作，那时他就听说厉霆西的太太沈兮悦任职设计部总监，还有意结交，但沈兮悦对他不冷不热的，说不了几句就走人。
傲慢的讨人厌。
但记忆中她的风格温婉娴熟，和今天这样慵懒又野性的姿态大相径庭，导致他刚刚一时都没认出来。
“苏……总监？”赵复挑眉，神情疑惑。
沈兮悦为什么要化名苏又灵跑来艺陶文化？难怪他最初接到消息时，怎么都查不到厉霆西手下还有苏又灵这一号人物！
“赵总，久仰大名。”苏又灵意味深长的说，“我们在厉氏年终大会上见过几面，不过我只是小人物，赵总贵人多忘事，怕是不记得了。”
言外之意，她就是伪装来的艺陶文化，但要赵复不泄露出去。
赵复看了这古怪的两口子一眼，心里直打鼓，表面上八风不动的笑了笑：“苏总监漂亮又能干，我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年纪大了一时没想起来……两位，都过来坐吧。”
厉霆西还要动，苏又灵一摆手：“李助理站着就行，赵总不用客气。”
赵复：“……”
好大的胆子！
她竟然让厉霆西站着？这平时得多宠才能把人惯得这么无法无天？传言厉霆西不是对沈兮悦腻味了还养了新欢吗？
赵复一头雾水的看了眼厉霆西，面带疑惑。
“……”厉霆西非常配合，沉默的站在了苏又灵身后。
“苏总监的助理……真特别啊。”赵复噎了一下，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报是不是错得离谱，这两个人分明感情好得很，而且沈兮悦居然能把厉霆西这样强大可怕的男人稳稳拿捏在手中，可见她也是个狠人！
苏又灵也很意外厉霆西今天居然这么配合，想到之前他说要自己以苏又灵的身份掌管艺陶，她一开始压根没当真。
可现在看来全场似乎只有赵复认出了她，其他人当真不关注老总的八卦？
这背后应该少不了厉霆西的暗箱操作。
但是能不顶着沈兮悦的名字工作，苏又灵还是愉悦的，“赵总，咱们直接进入主题吧。这几年艺陶文化的盈利一直是负数，总部对此很不满意。”
众人神色讪讪地，赵复倒是老神在在的，让助理投屏播放PPT。
“苏总监，虽说你的级别在我之下，但你毕竟是厉总亲自指派来领导分公司的，我肯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这几年艺陶的财报和经营数据我都整理好了，你先看看，就能知道我们的难处了。”
看到老总这样，其他高管也就轻松了一些。
到底是小丫头片子，一上来就这么直接，谁还乐意跟她一起工作？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都不懂，总部派这种萌新过来是在搞笑吗？
苏又灵将众人的不屑和小心思看在眼里，看完了所谓的财报和数据，跟往年在年终大会上汇报的别无二致。
甚至赵复还‘贴心’的加了一份人员管理条例，以表现艺陶上下一心的经营理念，尤其是对一线生产人员厚待优待，管理制度绝对和其他那些被改革的子公司不一样。
要不是她提前去了工厂考察，就凭这些明面上的数据，还真看不出什么问题。
赵复不太关心苏又灵的反应，眼神时不时瞟向厉霆西，见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屏幕就收回了目光，心里没底起来。
厉霆西搞这一出跑来艺陶文化，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了？
苏又灵把赵复的顾忌和紧张看在眼里，淡淡道：“艺陶文化能走到今天，和各位的努力自然密不可分。不过厉总这阵子在着手整顿各个亏损严重的分公司，之前对其他子公司大刀阔斧的改革和裁员，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
众人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苏总监，总部这是要裁员还是要逼死我们？亏损大家也不想啊。”
“艺陶文化不盈利是迫于市场不景气，整个制陶行业持续低迷，我们也不能蚍蜉撼树啊。”
“大家可是一直在赵总的带领下想法子促进盈利找合作，赵总的胃都是在客户桌子上喝坏了。总部这么卸磨杀驴，太不地道了。”
“苏总监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市场盈利的机制，刚开始厉氏收购艺陶文化的时候，这公司上下就是一地鸡毛，通过多少人的努力和改善，艺陶文化才有今天的水平。我们可都是元老级别的。”
“没错！我们可不像其他分公司一样从钱到人都不干净，制度上绝对没有问题。厉总也总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伐苏又灵，完全不把她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
他们把亏损原因全部归结于大环境不景气，一波又一波的卖惨，纯粹是把她当新人糊弄。
苏又灵突然把手里的财报文件扔了出去，冷冷道：“大环境不管多不景气，每个行业都有领跑的，艺陶从当年的龙头企业走到今天，经历过多少次不景气的大环境，包括金融危机……需要我给大家举例说明吗？”
众人被她突然发飙的举动吓了一跳，有元老面子挂不住，拍桌子要叫嚣：“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赵复装模作样的阻止了下自己的人，叹息着看向苏又灵两人，“苏总监有所不知，艺陶文化一向惜才，市场营销也是生活陶瓷和艺术陶瓷两手抓，但生活陶瓷还好说，只是艺术陶瓷的市场因为我们没有大师，无法形成大品牌，市场就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