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又灵压下心底翻涌的泡泡，重新摆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清冷面容，努力的忽略一旁盯着自己的霸道目光。
厉霆西自然察觉到苏又灵突如其来的冷淡情绪，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是刚刚的语气太重了？她委屈了？
他开始反省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想哄一下，秦合就推门进来了。
“总裁，夫人，药准备好了。”秦合拿了杯子，和一盒淡黄色的药粒，正是陆沉暖之前让人下在果汁里的那种强效药。
厉霆西皱眉，冷冷看了秦合一眼。
秦合：“……”
我又做错了什么？
厉霆西走到苏又灵身旁，不动声色的揽着她的肩膀，一手递给她一颗奶酪棒：“路上……顺手买的。”
苏又灵看了他一眼，没有挣扎。
她接过奶酪棒也没撕开，心里五味杂陈。
厉霆西现在越来越会了。
她不得不时刻竖起战甲，生怕自己招架不住。
不可否认的是，奶酪棒还没入口，她已经觉得心里很甜了。
这时，后知后觉的陆沉暖脸色一变，从两人的旖旎氛围中回过神，看着秦合手里的药，重新坠入自己的修罗场，眼神颤抖：“我不吃。你拿走……”
“你把药吃了，我保证厉氏不会再掺和陆氏的任何事。”苏又灵放下水杯，压下唇齿间的苦涩，冷漠的看着神色崩溃的陆沉暖，“你如果不吃，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是厉氏和殷氏联手，陆氏能撑多久，我想你心里有数。”
陆沉暖眼里闪过一抹挣扎，牙齿不觉咬紧了下唇。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然而比起眼下的尊严，她更不想失去的是长久以来仰仗的权势和地位。
“我吃！”几乎是从牙关挤出来的。
苏又灵毫不意外，招手示意秦合把药给她，“我这个人最不爱吃的就是亏，你那天给我下了多大剂量你心里应该有数，我就等着看你的诚意了，陆小姐。”
陆沉暖接过药盒时手都在发抖，迟疑地往嘴里塞了三颗药粒，见苏又灵完全没有要叫停的意思，心一横又往嘴里塞了几颗，然后灌了半杯水下去。
末了她还张了张嘴，惨白着一张脸问苏又灵：“厉太太，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苏又灵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转而看向秦合，“这药的药效多久才能发作？”
秦合略显尴尬地看了厉霆西一眼，假意清了清嗓子：“应该不出半个小时。”
苏又灵啧了一声，单手托腮将手肘抵在床沿处，漫不经心地睨了陆沉暖一眼，“既然这样，那就等药效发作再送她离开吧。”
从厉霆西的角度，她明明没做什么表情，眼神却莫名透着一股蔫儿坏的意味，惹得他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痒。
比起从前苏又灵在他面前刻意装出来的温顺，他果然更喜欢这样真实多面的她。
或许是剂量大的缘故，药效比预料中发作的更快。
陆沉暖出门的时候脸已经染上绯色，脚步也有些虚浮。
秦合在苏又灵的授意下送她离开医院，还被她避之唯恐不及地狠狠推开。
那副生怕被“下等人”玷污清白的模样看得苏又灵好笑。
这药的厉害她是见识过了，陆沉暖吃下去的时候就该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现在这点坚持不过是因为她自持身份，觉得只有家世显赫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可惜，等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药效彻底发作，她有的选吗？
就像那晚在殷家晚宴上，苏又灵药效发作时，要不是厉霆西及时出现，等待她的无疑会是足以毁掉她一生的惨痛经历。
苏又灵只不过是稍稍回忆起，不寒而栗的感觉便再度袭上来，让她禁不住一阵后怕。
直到手背上传来滚烫的温度，她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恰好撞进厉霆西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有暗潮在涌动。
情绪太过复杂，让她看不分明。
“厉霆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苏又灵清楚自己这是在试探什么，更没法欺骗隐瞒内心暗暗的期待。
她既然选择这么做了，就意味着不知不觉间厉霆西在她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
即便这不见得是件好事，她也不受控制地开始试着把自己摊开在他面前，而不是像从前一样披着替身的面具。
厉霆西缓缓俯下身来，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苏又灵愣了下：“什么？”
“像一只霸道的小老虎，张牙舞爪向我露出你的虎牙和利爪，告诉我你很不好惹，但我一点也不害怕，”说话间厉霆西已经凑到她耳边，轻轻叹了声气，“我只希望你再狠一点，再坏一点，这样我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意识到他是在变相地表白后，苏又灵的心跳一时间快到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脸颊上的热度烧得她瞬间乱了分寸，近乎慌不择路地将厉霆西推开，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这是拐着弯骂我母老虎是吧？”
厉霆西瞥一眼她红透的耳根，眼底染上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如果我说，我就喜欢母老虎呢？”
苏又灵这下连眼睛也不太敢跟他对视了。
她算是发现了，厉霆西自从上次求婚过后简直像是进入了求偶期，越是顺着他的思路越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根本就玩不过他。
……
这头的陆沉暖几乎是硬撑着走到医院门口的。
浑身骤然升高的体温让她犹如置身火炉，身体里的水分也像是被蒸发掉了，她现在疯狂渴望着“水源”。
这种渴望在感知到过路的男人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息时更是极度飙升，这药烈性之强远超她的想象。
陆沉暖忍不住停下来倚在墙边将自己蜷缩起来，然而无论如何也没能止住唇边溢出的喘息。
不少异样带有暗示性的视线停驻在陆沉暖身上，惹得她体内愈发灼热难忍。
仅存的理智让她本能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臂，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可以，陆沉暖，这些下等货色多看你一眼都是对你的玷污，只有时延才能配得上你！
陆沉暖死死咬紧下唇，直到脑子清明了些才继续踉跄着往外走。
好不容易撑到医院门口，她刚松口气准备上车，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道身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陆小姐，我因为泄露vip病人的信息被医院开除了，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一定要帮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