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男找完工作回来,显然被门口这堆东西恶心到了:“谁要他的东西啊……”十几年前出轨闹事,抛弃他们母女,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就打算用这么点东西将她打发了?
王若男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那你为什么答应照顾董子涵啊?”刘哥问道,现在像王若男这样又善良又独立的姑娘真的不多见了。
“董子涵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大人的事情说到底与他无关,而且董子涵也挺讨人喜欢的,“再者说了,不是因为陆哥嘛。”
王若男说着说着,脸颊有些泛红,不禁低下了头。
“啧啧啧,少女情怀总是春啊。”阿瑛正在柜台前算着账,不禁抬眼看了一圈这里,发出感慨。
陆司空远远地瞪了一眼阿瑛,示意她别乱说话,“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什么单位?”
“在一个酒店,我去当财务呢……”王若男歪着脑袋,“面试还挺顺利的,明天就能去上班了。”
刘哥对着王若男连连称赞,“不愧是大学生。”
接着,他话锋一转:
“你知道吗,肖柔死了。”
王若男听完这个消息,先是沉默了一会。
她半垂着眼眸,睫毛在她的脸颊上形成一道阴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肖柔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王若男喃喃地说道,她和她妈妈这么多年的艰辛在这一刻,肖柔的死讯传到她的耳边的那一刻变得更为清晰,“怪不得董克华会来找我……她死了才会想起我和我妈来。”
王若男讽刺道。
无数次希望肖柔死,但是如今,她真的死亡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释怀。
陆司空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王若男的肩膀。
“我回家一趟。”王若男小声说道。
“好。”
王若男得知消息之后匆匆离去,门口董克华带来的那些东西,一直都堆在门口的那个阴影里,像是跟着阴影一起融合。
“来吧,咱们开始干活。”陆司空和刘哥见王若男走后,他们俩开启了正事。
董克华把店里的大部分货品都买走了,刘哥将董克华定了的货品装在了他的小三轮车上,“嚯,这可真是咱店的大金主。”
“估计得搬上几趟。”陆司空帮着一起将大箱子装上车,“刘哥,路上小心。”
“放心吧。”
董克华这么多东西一买,他们店里的库存几乎都要被清空了。
陆司空刚好趁着这个便利,将超市的货架都搬到一边,将大厅清理出来,把柜台搬到解忧花圈店的柜台那里,阴阳重合起来。
陆司空在店里忙忙碌碌大半天,才将店里整理出个像样的样子来。
整个大厅一空,陆司空在纠结要不要搬两张桌子,几把椅子,将这里装成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做茶室,周围挡上一圈屏风,他可以在这里造梦。
另一个区域做给灵魂送东西的地方,也就是燃烧区。
“阿瑛,你说我这样能行吗?”
陆司空将阳间的柜台和阴间的柜台重合之后,阿瑛觉得自己的领地被占领了,满脸都是不高兴。
她的怀里抱着花花,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漫不经心的吐槽道:“你都差点把柜台压我身上了,我有什么意见啊?你搬柜台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这不是为了方便嘛~”陆司空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裙子,算作补偿,行吗?”
陆司空眨巴着诚恳的大眼睛,凑到柜台前,祈求阿瑛的原谅。
阿瑛嘟着嘴,勉强道:“好吧,不过我要……”阿瑛指定了两套裙子,陆司空虽然见到价格不菲,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刘哥和陆司空来回搬了几次,整理了几趟,陆司空还去旧货市场淘了一套不错的胡桃木桌椅,这个店才算勉强给他们搞得像样起来。
【解忧花圈店】几个大字,将原本的【司空超市】替换。
一夜之间,在街道上岌岌无名的小超市,转眼就换成了一家殡葬用品店。
随之而来的,还有陆司空父母的震怒。
今天是肖柔葬礼的日子,按照陆司空所在的小镇习俗,死者死亡的第七天举办正式的葬礼,所有亲戚好友都需要参加。
陆司空和刘哥按照董克华的订单,将数十个花圈从解忧花圈店送到南城花园居民办红白喜事的礼堂门口。
在这里……
没想到陆司空的父母和刘哥的父母正在门口帮忙招待宾客,两人被家长逮了个正着。
“司空、阿风……你们……这是干什么?”
陆司空和刘哥的父母与董克华也算是老相识,虽然他们都是站在王若男母女这边的,但是毕竟现在人也过世了,人情往来的……也难免按照乡邻的身份来了。
……
好不容易熬到葬礼结束。
陆司空店里的茶厅还没用来造梦,先变成了审讯他的现场了。
“陆司空!”陆父震怒,陆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两人并排坐着,面前摆着两个小茶杯,陆司空在另一头,正襟危坐。
阿瑛正在柜台后,带着笑意看着这个修罗场。
“爸……妈……你们听我解释。”
花花从柜台那头跳了过来,跳到了茶几上,绕着桌面上摆着的茶杯走了个猫步。
陆母的眼神完全被眼前这只漂亮的小狸花猫吸引,眼神跟着它走。
陆父看到陆母这副样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喵呜~”
花花贴着陆父摆放在桌子上的手,蹭了一下,撒娇似的‘喵呜’了一声。
陆父将手收了回去。
又清了一声嗓子,“你解释吧。”
“事情要从上次说起。”
“说这次的。”陆父严肃道,上回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之前不是把这些晦气的东西都给了刘宗全吗?这回肖柔死了,你又要凑热闹?”
“你是发现商机了吗?”陆母插话道。
陆司空原本准备了一堆理由,听到陆母这么说,便顺势说道:“确实……”
“咳咳。”陆父又清咳了一声,还瞪了一眼陆母。
陆母索性专心撸猫,直接伸手将花花从桌子上抱了下去,搂到怀里,捏捏耳朵,顺了顺尾巴,“这猫叫什么?”
“花花。”
“我们在这说孩子的事业呢,你们俩干什么?”陆父气急,“你有没有想过开殡葬店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以后谁会跟你结婚?谁会跟我们陆家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