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
看着于二,陈岁安向他沉声问道:“他们可有说这个过不了多久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但听陈岁安所问,于二当即便傻眼道:“嘿,好像他们还真没说。”
“没说你们就敢借他们银子?”
能问出这话的自然是李寒月。
然李寒月所问亦是沈牧心中想问。
“这有什么不敢的,人活在世,不就活个信誉?”
于二当是没说真话,陈岁安也当然知道。
不过,他可没继续再问下去的心思,当即便向着赌坊外走去。
这尊煞神终于走了。
这些赌徒又开始赌了。
赌坊里重新焕然了生机,那大汉也是重新回到后院去逗他的蛐蛐。
这赌坊去了,下一个去处便是青坊。
这青坊陈岁安更是门清。
所以,当他拿出令牌问了一个护卫,那护卫当即便引着他去见了几位姑娘。
这几位姑娘是这间青坊的头牌,不过这头牌之名陈岁安却不敢苟同。
因为,他随便将周莹儿她们五女拉出来一个,都能照的这几个头牌黯然失色。
与于二说的基本大同小异。
那些来青坊寻乐的兵大爷们都隐隐提过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钱的事。
过不了多久便有钱?
这究竟是一件怎样的事会让他们过不了多久便会腰缠万贯?
不得其解,也毫无头绪。
但至少陈岁安此之皖安一行,为这起山岳仓失火案寻到了一个新的疑点。
“这位大人。”
对最后一名头牌例行询问完了,当陈岁安三人正要出去时,那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头牌突然向陈岁安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对大人您有没有用?”
“什么事?”
但听这头牌所说,陈岁安三人停下了脚步。
“是冯官人的事,那天我伺候冯官人吃酒,那冯官人吃到兴起时便与我说提了一嘴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让我作陪了。我听冯官人突然这么说,当然要问他这是为何。我记得那时冯官人把我搂进怀里说: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忘不了了,等过个一年半载他就回来为我赎身。”
“为你赎身?”
但听这头牌所说,陈岁安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知道这青坊里的赎身契高的有多离谱,而且这女子还是这青坊的头牌。
这给头牌赎身,怕是没个四五千两都赎不下来。
而这还要看那老鸨到底愿不愿放人。
陈岁安觉得这头牌提供的这条线索极为重要。
因为,这也间接说明了这些来皖安县作乐的官兵们当真会发上一笔天大的横财。
而且,经过对这赌坊账本的查询与这些官兵来青坊作乐时间来看。
他们显然都是于最近半年才开始这般大肆的寻乐的。
而这其中犹是青坊。
这青坊可从不赊账。
所以这些来青坊寻乐的官兵们每次掏的都是现银。
虽只是一月一次。
但这一月一次于青坊的支出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俸禄。
这比俸禄还多的银钱,他们究竟是哪里来的?
而更为可怕的是,身在山岳仓的沈牧竟是全然不知。
“怎样,这皖安没白来吧。”
皖西县的一家酒楼。
酒楼里的一间雅房。
此刻。陈岁安正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向李寒月与沈牧嘚瑟着。
“难道果真是我猜错了,这山岳仓的起火与官兵的失踪当真乃是人为?”
瞧着陈岁安那一副显摆样,李寒月开始怀疑自己之前于此案的推测。
“确没白来。”
此刻,沈牧的语气里充满了苦涩。
这苦涩是因,经过这两起问讯,让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这个可怕的事情便是,整个山岳仓都在背着他做一件可怕的事。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去想,乃是因为那与他曾一同运粮的一百兵官兵也潜逃了。
“陈大人,卑职还有一个疑问。”
“有什么你就问。”
“是,卑职想问,他们就要潜逃,为何要带走那些救火的器皿。”
“沈大人,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人当即就从椅上站起来了。
这一站起,陈岁安亦开口说道:“之前嘛,这个问题我确实也想不通,可经过来这皖安一趟,我好像有些想明白了。”
不等李寒月与沈牧询问,陈岁安又接着说道:“沈大人,我问你,当时你看到那些器皿也没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确实。”
但听陈岁安所问,沈牧也是虚心道:“当卑职发现那些器皿也消失不见,当时给卑职的第一感觉便是,他们潜逃的太过离奇,离奇到甚至卑职都觉得他们彷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是吧!连你都这般想,这也正是他们高明的地方。”
“高明的地方?陈大人,您这是何意?”
“他的意思是,那两百多名官兵想给我们造成一个他们是凭空消失的假象。”
“凭空消失的假象?”
但听李寒月所说,沈牧立时茅塞顿开。
“是了是了,这连带这那些器皿一同消失,这不管换做何人来查,都会给来调查的人造成这般消失的假象。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那方明为何被杀?”
“应是私仇!”
“私仇?”
“嗯,从方明那一刀致命的伤口来看,确实像是私仇。”
“李大人这么说的意思是,其实他们也并非铁板一块?”
“或许吧!”
但听沈牧所问,李寒月沉吟片刻才接着说道:“此间真相已无从探寻,而只要我们查明山岳仓一案,此案也自然便会告破。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他们究竟为何原因而烧了整个山岳仓。”
陈岁安知道李寒月所想不通的是什么。
这些官兵火烧山岳仓,按着所查来看确实为钱。
而李寒月所问的就是这一钱字!
这钱谁给?
谁又有这么大的能量买通整个山岳仓为其做事?
而且还做的还是这种抓到便会被砍头的恶事?
将这火烧山岳仓推前一步来看。
如果陈岁安没有自赵真那里借来赈灾粮的话,那么整个皖西必将暴乱。
毕竟嘛,人到了饿极,可是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