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靠垫正面砸了一脸，楚牧却并没有生气，仿佛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是，是，是，你都是好心，不过你到底是为了给裴君然面子，还是为了给苏沫面子。”
“你管我，我愿意给谁面子就给谁面子，反正不会给你面子。”李然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来，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李然在里面做什么。
楚牧把靠垫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我哪敢管你呀，从来都是你管我的，你想给谁面子就给谁面子，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你开心就好。”
李然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你不要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的，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方面我是有话语权的。”
楚牧终于变换了一个姿势，从躺位变成了趴位。“你说想帮帮苏沫，王如行导演我给他介绍了。你说多带带裴君然，《极限奔跑团》的飞行嘉宾位置我也帮他搞定了。你还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李然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滴水，李然随意的拿着一块毛巾胡乱的擦了几下，就随手毛巾扔在了沙发了，一屁股坐了下来，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手机，开始回复信息。
本来在床上趴着的楚牧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沙发边上捡起了那条可怜的毛巾，然后站到了李然的身后，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湿润的短发。“你就不能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再出来嘛，跟你说了几次了都不听，这样老了以后会头痛的。”
平时楚牧给人的感觉，都是高冷，不爱说话，酷酷的。如果让粉丝看到楚牧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大跌眼镜。
李然只是洗了个澡的功夫，手机里就多了十几条待回复消息，两个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快的都要出现重影了，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楚牧。只能一边回信息，一边敷衍了一句。“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影响我的工作，不需要等我老了，现在我就很头痛。”
头发擦的差不多都干了，楚牧用手指在李然的头发里穿梭了几下。“小没良心的，我担心你头痛，主动帮你擦头发，你还嫌弃我烦你了。”
李然把手机高高的举起来，递给楚牧看。“你看看，这么多人，都等着我回消息，给你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呢，你说我头痛不头痛，还不都是因为你。”
楚牧一把抢过李然的的手机，随手就向床上扔了过去。“头痛就不看了，你一天就是爱操心，这些事情交给经纪人和助理去处理就好了，每个月花那么多钱顾着他们，结果所有的工作都让你一个人做了，他们反而闲的无所事事。”
“我数三下，你把我的手机给我捡回来。”李然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一只生气的狸猫。“1，2，…”
还没有数到3，楚牧一个飞扑，扑到了床上捡起了李然的手机，然后屁颠颠的放到了李然摊开的手掌了。“给你，给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捡回来了吗。”
李然接过手机，滑动解锁，继续回复信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楚牧。
楚牧则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大金毛，盘着腿在李然脚旁的地毯上坐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盈盈秋水。
就算李然专心致志的处理着手机上的工作，也不免被楚牧直白的目光盯的双颊发烫。“楚牧，你真的很闲，没有事情做吗，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李然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我真的没有事情做啊，你今天又没有给我安排工作，我这不是随时待命，等着你吩咐我呢嘛。”楚牧天真无邪的样子，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目光清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在说谎。
李然真的有一股冲动想戳瞎楚牧，让他不要再继续盯着自己看了。李然就是受不了楚牧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才会对楚牧心软，被楚牧骗了一次又一次。“楚牧，你真是天生做演员的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真是修炼的炉火纯青。”
楚牧看李然真的有三分动怒的样子，不敢再继续逗他了。不然真的把李然惹生气了，又是3，4天不理自己，但时候可怜的还是他，只能找个理由赶紧转移话题。“哎，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裴君然了，怎么帮了他一次又一次，又是介绍电视剧，又是介绍粽综艺节目的，你这也太偏心了。”
李然白了楚牧一眼，“是，我就是喜欢裴君然，你满意了吧。”
楚牧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个嘴啊，一天到晚就喜欢乱说话。但是我至少有一半说对了吧，你总帮着裴君然。”
李然终于回复完了所有的信息，松了一口气，把手机锁屏倒扣着放在了桌子上。“我那是帮裴君然嘛，我明明是在帮苏沫。你没看到那个傻姑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横冲直撞的，我是真疼苏沫。”
楚牧撇着嘴，小声嘟囔道。“你也够博爱的，今天心疼这个，明天心疼那个，也没见你心疼心疼我。”
楚牧的声音虽然小，李然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随手从沙发上又抓起一个靠垫，朝着楚牧的头顶就是“砰”的一下。“你就胡说八道，我对你还不好吗。”
李然把头转向一边，背对着楚牧，声音沉沉的。“楚牧，你觉不觉得苏沫很像5年前的我。”
听到李然的话，楚牧也不由的一怔。5年前的李然，楚牧都快要忘记那时候的李然是什么样子了。
楚牧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李然的场景，那是楚牧第一次去公司见经纪人。楚牧从学生时代起，就有一个演员梦，大学也报考的是电影学院。每次一听说哪个公司在面试新演员，楚牧都会积极参与。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楚牧大三那年，终于收到了一部电视剧的邀约。楚牧拿着对方发过来的地址，围着这栋大楼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C座。好不容易有个路人经过，楚牧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你好，麻烦问一下，你知道C座从哪里上去吗。”
“C座不在这里，你顺着这条路小路走到底，然后有一个圆形花坛的地方右拐，就可以看到一个电梯了，那就是C座。”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这名路人的口中传了出来，楚牧才好奇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名路人也是一个男人，看外形年轻应该跟楚牧相仿，体型偏瘦，皮肤白的发光，就连脸上的血管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五官都偏小，眼角微微下垂，是最近很流行的狗狗眼，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秀气，像个女孩子似的。
楚牧赶时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谢，就匆匆向那个男生指引的方向跑去。
等楚牧终于找到了公司，经纪人早就在会议室等着他了。等楚牧签完跟天书一样的合约，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又遇到了刚才那个秀气的男生。
楚牧刚想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却有一个人抢先站到了那个秀气男生面前，声音十分不友善的喊道。“李然，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同样一件事需要我跟你重复几遍，我明明跟你说了让你10点提醒我开会的，这都几点了。”
那名叫李然的男生被凶了几句，眼角都有点微微发红，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辩解道。“明哥，可是，你跟我说的是11点提醒你…”
“啪”的一声，一个文件夹迎面砸到了李然的鼻梁上。那个明哥却没有丝毫的内疚，继续冲着李然大喊大叫。“你做错了不但不承认，还在这里狡辩，我明明说的是10点。”
李然被文件夹砸中了鼻梁，疼的眼睛里面都闪出了水花，却只能强忍的泪水继续道歉。“对不起，明哥，可能是我没听清楚，我下次会注意的，我…”
“下次，下次，哪有那么多下次，你害得我被导演骂惨了，角色都丢了，这个责任你付的起吗。”明哥骂骂咧咧着走了，只留着李然一个人站在原地，泪眼婆娑，表情倔强。
经纪人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楚牧还站在那里没有走，好奇的问。“楚牧，你不是说先走了，怎么还站在这里。”
楚牧朝着李然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个人，也是我们公司的？”
经纪人顺着楚牧的方向看了过去，“哦，李然啊，他是我们公司的员工，目前给王明做助理，他…”
没等经纪人把话说完，楚牧抢先说道。“你不是还没有给我安排助理吗，就他了，李然。”
“李然，他可是新人，干了没几个月，王明天天嫌弃他笨手笨脚的，总是做错事。”对于楚牧的要求，经纪人颇感意外。
“没关系，就他了。”楚牧一直在盯着李然看，目光灼灼。
经纪人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楚牧的要求，毕竟王明早就叫唤着想换一个助理了，今天有人主动要接手李然这个烫手山芋，经纪人求之不得呢。“好呀，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回头好好跟王明说说，给他换一个助理，就让李然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