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曾想我。”流云眼眸发亮，径直跑到我眼前。
“好歹是穿云堂堂主，矜持些！”吴谋轻声责备。
“现在叫我慕公子。”我轻轻扬眉，语气傲娇。
“我现在先说说具体安排！”吴谋一脸肃色，颇有一家之长的风范。
众人落座！
流云取出一张地图，是苍衡国全貌。
“苍衡国国都揽月城不算太远，快马两日可到，暗线来报，南宫奉誓九月二十三会带家眷去往苍衡国法华寺祈福。”吴谋手指指向地图揽月城右方。
“如此来说苍衡国国王病重消息是真的？”流云好奇开口。
“应该是真的，这也是南宫牧渊着急回苍衡的原因。”我点头，这件事可信度极大。
“现在人手不足，秋宁，你随流云去揽月城，流云！穿云堂来了几人。”吴谋心思缜密，现在时间紧迫，事事迫在眉睫。
“二十三个，高手五个。”流云一口回复。
“为掩人耳目，就带五名高手，一路卢和会打点，以这个圆为记号。”吴谋将记号用笔画出。
“捉到南宫萱即刻返回，我们在苍耳城接应。”众人目光随吴谋指尖在地图上游走。
“流云，时间紧迫，你和秋宁今日出发，秋宁！注意安全。”吴谋双眸紧盯秋宁姑姑，语气带着担忧。
我诧然，这两人是何时在我眼皮底下暗生情愫的。
“慕公子，你跟在我身侧，见机行事，二丫！秋宁不在，你扮作男仆保护好慕公子。”吴谋叮嘱二丫。
众人分散行事，我回到房中，秋宁姑姑收拾东西。
“二丫，陛下就交给你了！”秋宁姑姑叮嘱，眼神中透着担忧。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害陛下。”二丫拍拍胸膛。
“我不是担心这些，陛下什么都没做过，清月也不在身边。”秋宁姑姑轻抹眼泪。
二丫挠了挠头，憨态可掬，她确实不曾照顾过他人饮食起居。
“姑姑不打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注意安全，和流云早日回来。”我忧心忡忡，本想亲自前去，但我现在身为大盛国女皇，确实不能出现在苍衡国中。
秋宁姑姑执起我的手，满是担忧。
“秋宁，已准备好了！”门外传来吴谋声音。
秋宁恋恋不舍出了门。
两声马嘶从楼下大街传来，秋宁姑姑和流云策马而去。
吴谋屋内灯火通明，黎明时分才熄了灯。
裴文心亦是守着患病稚子一夜无眠。
我像是无用之人，什么也做不了，还需他们照顾。
清晨，吴谋敲门。
“慕公子，我大致已知晓患病根源，今日还需往苍耳，石义走一趟，作个验证。”吴谋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熬了一夜。
我换好衣服，二丫不会为我梳头，我独自束起一个和流云相似的高尾。
“昨夜那孩子高烧已退，基本可判定是鼠疫！”裴文心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明慧大眼。
“那便和我所想吻合，走，去苍耳！”吴谋转身安排侍卫。
“慕公子，还需你传书顾朝辞，往宜安运送药材，正巧康业、平凉收购了大批，文心你写张药方单子。”吴谋回头望着我，继续道：“慕公子你在客栈休息，二丫你留下保护慕公子。”
“不，我同你们前去，这是我的子民，我想去看看他们！”我眼神坚决，这一趟非去不可。
“好！”吴谋顿了顿，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裴文心在马车上备了些艾草药包。
一行人浩浩荡荡逆风前行，路上有逃跑出的流民，吴谋下车派人安抚，命侍卫通知府尹，派人将流民集中隔离，防止疫情扩散。
行了大半日方到苍耳，宜安府衙张万达已派人将苍耳镇出入口守住。
苍耳临玉致与苍衡，虽是个城镇，但极为富庶，接近万人常住，但此时却沦为人间炼狱。
城中处处扬起白幡，哀嚎不断。
我泪眼盈眶，竟不知已死了这么多人，南宫牧渊！我心中仇恨翻涌！
城西义堂附近划出一片隔离点。
有几位城中的医师正在治疗，地上到处铺了些破烂草席，横七竖八躺着奄奄一息患病之人，发出无助呻吟。
我心似刀割，南宫牧渊就是个疯子，我为何会不信他。
“慕公子，你同二丫捂好口鼻，文心，走！”吴谋与裴文心简单掩住口鼻，进入义堂。
我失魂落魄仿若身边无人，只听到百姓嚎哭声震耳哀嚎。
若是天灾，我也便认了，可是这是由我而起的人祸，我本可以阻止，彻思己过，君王一念，足让数以万计百姓命陨。
如果之前楚辰风与百万百姓比，我可能还会犹豫，现触目惊心，即使一万百姓，我也愿用我终身孤苦去换。
过了大半个时辰，吴谋和裴文心才出来。
“走，检查百姓和官府粮仓！”吴谋命侍卫分别行动。
自古，老鼠是大隐患，但却极难消除，吴谋留下裴文心检查病症。
命随从驱驶马车，带着我同二丫往城外赶去。
一路上见不少老鼠啃食粮食往苍耳城方向爬行。
吴谋下车，感叹道：“这人果然聪明，用倦鸟夜归将粮食从苍衡一路带回苍耳，再驱赶吃了腐肉患病的老鼠，老鼠沿途吃粮食跨越国境”。
“够狠，百姓吃了被老鼠吃过的粮食，或者被老鼠咬伤皆会患病。”吴谋眼神中闪过读书人不该有的狠戾。
“陛下，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吴谋俯身谏言。
“太傅何意！”我瞳孔微缩，静待吴谋答复。
“粮食已经不能吃了，直接投毒，毒死老鼠，再将老鼠尸体倒入流往苍衡的河道中！”吴谋眸色攸然漆黑，一改圣人光泽，似催命的无常。
我顿了顿，瞳孔怔怔颤动，内心疯狂挣扎：“可！”
我声音颤抖，仿若也成了催人命的魔鬼。
吴谋驱车回苍耳，命知县颁发命令，全县人口集中，实行分层隔离。
命侍卫回宜安让府尹派兵支援苍耳，石义，搬出屋内实行强制分层隔离。
百姓知晓疫症来源于粮食，胆战心惊，却又心疼余粮。
我让吴谋颁了命令，为每家粮食计数，丢了多少，补偿多少。
这几日的粮食都由宜安开仓放粮，官府统一设置粥棚，为百姓准备新鲜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