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月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方晓有些惭愧地说：“对不起呀，是我让你受伤了。”
方晓不在意地摇摇头：“没有，保护姐姐是我应该做的，姐姐不用觉得亏欠。”
姜文月低下头说：“要不是我——”
方晓打断她的话，认真坚定地跟她说：“不是姐姐的错，姐姐做的事从来都是对的，是施暴者的错，所以姐姐不要觉得是因为自己我才受得伤。
就算姐姐不在我身边我也还是会受伤的。
况且，如果受伤的人是姐姐，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对顾文理，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姐姐。
所以，幸亏受伤的人是我，姐姐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吗？”
姜文月点点头。
“姐姐真乖。”
姜文月听了方晓这话，清丽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怎么能被小孩子这么说呢？
姜文月觉得这一点都不好！
明明她才是大的那个，现在搞得好像方晓才是一样。
姜文月清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咳咳，我去给你买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方晓轻笑了声道：“都可以，姐姐买的我都喜欢。”
这话说的姜文月脸更红了些，只留下一句“知道了”就飞奔出去。
＊
方晓用左手艰难地拿着筷子对着饭菜拨来拨去的。
姜文月有些尴尬地说：“抱歉啊，忘记给你拿个勺子了……”
这个姜文月是真的没想到，也不能怪她，只能怪路上一直在想着怎么处理顾文理的事情了，下意识就拿了筷子。
姜文月起身道：“稍等一下，我再去给你拿个勺子。”
方晓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叫住姜文月：“别，姐姐，不要去了。等你回来饭菜都凉了，你吃了会不舒服的。我就这样将就一下吧，没关系的。”
这话说的，方晓都不信自己。
姜文月坚决道：“没事，我跑得很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方晓怕她急急忙忙撞到，急忙说：“真的，姐姐不要去了，不然我会愧疚的……”
姜文月：“……”
方晓接着说：“姐姐先吃饭吧。”
然后自己笨拙地用左手拿筷子……
姜文月看不下去了，就方晓那点小心思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无非就是想要她喂他。
姜文月搬着板凳靠近他：“筷子给我，我喂你。”
方晓假装不好意思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姐姐先吃饭饭吧，不用管我，我自己——”
姜文月“哦”了一声说：“不要就算了，我——”
方晓把筷子递给姜文月：“那就麻烦姐姐啦～”
姜文月：“……”
姜文月接过筷子，熟练地给他喂饭。
姜文月在心底暗自痛恨自己，这该死的肌肉记忆啊啊啊啊啊！
那时候方晓天天黏着她，只要她工作忙了没时间理他，他就像一个巨婴一样，吃饭喝水的时候闹脾气手脚残废，就是要她亲自给他道歉。
他就会得意洋洋又茶茶地说：“那工作繁忙的姐姐可以喂我吃口菜吗？晓晓不想自己动手就吃到姐姐亲自夹的菜。”
一来二去她的肌肉记忆深刻啊！
真该死啊！
方晓吃得很开心，姐姐喂的，就是粗茶淡饭也是香的嘞～
方晓还茶茶地小声地说：“姐姐，我这样是不是很麻烦你？害姐姐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
姜文月：你还能再茶点吗？
“不用了，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
“好吧……”
吃完饭以后姜文月跟他说：“我等一下就要回学校了。”
方晓“哦”了一声。
姜文月知道他有些生气，叹了口气说：“别闹，明天上完课就来找你好不好？”
方晓听了这话很高兴，但是他压制内心的欣喜假装失落地“嗯”了声。
姜文月摸摸他的头说：“别闹脾气，要用什么看什么玩什么跟我说，想好了给我发微信，我明天给你带来。”
方晓瘪瘪嘴：“好吧。”
姜文月又说了一些让他注意的事情就离开了。
等姜文月离开以后，方晓躺在床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姐姐，你明明也是在乎我的，你到底在抗拒什么呢……
是那个幼稚不懂事的我，还是偏执黑暗的我，还是让你伤心难过的我呢？
可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姐姐这么好的月光啊……
方晓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他想的姜文月的事情一会开心一会难受的，可是只要她在身边就好安心。
他一定是生病了，得了一种只有姜文月在他才能好的病。
姐姐，好想，希望，我在你身边。
……
＊
姜文月一下课就去找黄娱拿了东西就赶往医院。
昨晚上方晓发了一堆微信给她，整整35条微信消息，只有一条20个字的信息是说要什么东西的。
“请姐姐帮我把桌上的书拿来给我，谢谢啦～”
其余34条都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咳咳，反正姜文月没仔细看。
姜文月在路上顺便买了饭就直接进了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姜文月听到方晓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嘴里小声念叨：
“第五百零三个月月，第五百零四个月月，第五百零五个月月……”
姜文月：“……”
合着别人数羊，你搁这数月亮呢。
姜文月轻轻敲门，方晓道了声“进来”以后姜文月推门进去。
见到姜文月，方晓开心得想从床上跳起来，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只露出笑来：
“姐姐来了呀？”
姜文月点点头：“顺便给你买了饭，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要的东西也给你带来了。”
方晓点点头：“好，谢谢姐姐啦，姐姐辛苦了！”
姜文月摇头。
姜文月今天特意给方晓买了一套新的餐具，所以她不用给方晓喂饭了，坐在他旁边说：“顾文理那边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方晓低头吃饭问她：“胡容那边怎么说？”
姜文月没想到方晓还想到了这些，就跟他说：“胡容说，顾文理伤了你不止一次了，更何况这次你受伤很严重，于情于理都由你自己处理，他不会管。”
方晓“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姜文月问：“那姐姐想要我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