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晋的语言技能像被卡壳了一样。
只能惊讶到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世界上那么多优秀的人，多我一个又会怎么样呢。
一旁端着茶杯的封皓也手一哆嗦，随后陷入深思，这是基因的问题，还是教育的问题。
又想起周邢卓说如果他考试考不好就会被他爹吊着打，封皓摩挲着下巴，棍棒底下出人才，这句话或许真有它的道理。
“720，开卷考试我都抄不出来这个分数。”封晋嘟囔了一声，都没脸再抬头看裴鹿的脸色。
封皓给了他后脑勺一比兜，“你还好意思说？”
封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期待地看了裴鹿一眼。
离他们不远处的裴鹿皱了皱眉，看出来他成绩不好，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好。
其实成绩对于拜师来说，也没有很重要。
今天出的考题，还都是裴鹿在来茶馆的路上，在车里临时想的。
她没说什么。
这个样子在封晋看起来更吓人，还不如说点什么。
周邢卓则在一旁得意，他觉得这场考核已经要结束了，就这小朋友，要体力没体力，要脑力没脑力，怎么能做自己全能女朋友的弟子。
裴鹿把封晋叫过来坐，封晋有点不好意思，拍了拍身上并不明显的灰尘，略微羞涩地坐在桌边。
掏出三枚铜钱，她递给封晋，“扔一扔。”
被面前的三枚铜钱吸引了注意力，这个看起来有些岁月痕迹的铜钱他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识到真的。
他一脸兴奋地指了指铜钱，“真的让我来吗？”
裴鹿不置可否。
封晋从她手里接过铜钱，他没什么经验，就是凌空一抛。
力度比较大，三枚铜钱不像裴鹿平时抛起来那样顺着轨迹落下来，反而四散在周围，其中还有一枚甚至掉进了封皓的杯子里。
铜钱落水的噗通声让封皓几乎立刻想拖着封晋走人。
裴鹿略微挑了挑眉，略有些好笑地看着封晋。
“小朋友，你今天到底是来参加考试还是来搞笑的，笑死我了，”周邢卓笑得都弯下了腰。
封晋也意识到自己出了丑，脸都快涨成猪肝色，“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地想从杯子里把铜币捞出来，被一旁的裴鹿拦住。
她屈起手指，将铜币一枚一枚地拢在一块，又把那杯掉了铜币的杯子拿过来。
这卦象，才是来算他今天到底能不能成为裴鹿徒弟的唯一标准。
而且裴鹿把这一决定权交给了封晋本人。
但他自己却并不知情，反而陷入更深的担忧。
满脸都写着完蛋了，这下全泡汤了的颓靡。
裴鹿看了看卦象，轻声开口，“怕累吗？”
封晋听到这话怔楞着点了下头，又连续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怕就说怕，不怕就说不怕，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当你自己是机器人呢。”封皓在一旁皱着眉，他看出来裴鹿没有完全拒绝的意思，虽然摸不准她的想法，这裴鹿这问题就问得很微妙。
他又轻拍了下封晋的后脑勺，“说话。”
“不怕！”被打得回过神来，封晋坚定地开口。
裴鹿脸色未变，仿佛在谈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第一个月，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一周来我家一次，第二个月再逐步增加，以此类推。”
什么意思？
封晋转头看了自己老爸一眼，是他听到的那个意思吗？
封皓也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裴小姐这是答应了收我儿子当徒弟了？”
裴鹿道，“三个月试用期。”
没想到刚上高中，就遇到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试用期。
封晋没想其他，他觉得裴鹿又不嫌弃他弱，也不嫌弃他成绩差，更不嫌弃他连铜钱都抛不准，反而给了他这个机会，真是人美心善。
他老爸当然更加高兴，这是计划成功的第一步，封皓低下头，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了阴影中。
“虽然说试用期是三个月，可三个月内你要是没有一丝长进，我会随时喊停。”裴鹿像一个资本家一样，冷漠地开口。
封晋连忙回道，“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给我的这个机会。”
“另外，”裴鹿转向喜不自禁的封皓，“封总能把柳司借我用两天吗？”
没想到裴鹿会提到这个人，封皓一直觉得这两人是死对头，关系很差，可没想到裴鹿一开口就是要借用柳司。
其实柳司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要不是看在当时在仓库，柳司替封晋挨了几脚的份上，早就把人赶跑了。
“没问题，我明天就让柳司来你这报道。”
封皓打着包票保证。
现在自家儿子找到了一个好老师，这比考上大学更让封皓高兴。
“你以后要好好听裴老师的话，”封皓当着几人面说道，想趁着这个机会来表态，说明他是一个全力支持裴鹿教学的好家长。
可惜裴鹿根本不吃这一套，“叫老师就不用了，还是按照之前的叫法吧。”
在传统观念里，只要成为了老师，那就一定要尊师重道，称呼就是第一步。
总不能两人是师徒关系，明面上还叫着鹿姐。
除非裴鹿根本不是真心想收他为徒。
封皓心里琢磨的那点事被裴鹿看得清清楚楚，她若有所指地开口，“三个月前不用这么叫，等真成了师徒再叫也不迟。”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封皓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三人离开的时候，封晋还在一个劲的保证，回去练习的时候一定会录视频给她检查。
裴鹿道，“那倒不用，我不检查你的作业，你要是真有心就不会偷工减料。”
这番话说得封晋更是憋红了小脸，虽说他有点闹腾又随心所欲，可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他还是会用心去做的。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他还是觉得作为一个男子汉，得说做过的，或者做说过的。
这些保证都不应该像应付一样随便交差。
“我知道了，那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