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没有回答，他听着火车行驶发出噔噔的声音，记忆回到那个虚假孤独的世界。
他的所有苦难和楚瑜密不可分，现在他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吐露这些暧昧不清的话。
“不知道，我没兴趣。”
卫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纸擦了擦嘴：“我认为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他离开了那个虚假的世界，来到了现实。他可以过属于自己的人生，再也不必惶惶不安。
“是吗。”
楚瑜说：“那你接下来要去哪？”
卫朝一愣。
楚瑜笑着，戴着手套的食指轻轻点着桌子：“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陌生吧。”
“没有机甲，没有人均异能。”
“而你——”
楚瑜拉长了语调：“又是谁呢，这里可没什么卫家。你充其量不过是个黑户。”
“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你还能去哪里。”
卫朝脸崩紧，一声也不吭。他的口袋揣着一张身份证，上面印着的证件照俨然不是他的脸。
“我说得不错吧。”楚瑜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语气悲悯：“我可以给你身份，毕竟～”
“我是你的创造者。”
楚瑜丢下这句话，就停住了动作，耐心等着卫朝做出选择。
在这个时代，异能并不是人人都有。但拥有异能者必定会和普通人划开界限。而异能者大多听命于智脑。
那个把自己于机械合成一起的疯子。
“那你有什么目的。”
卫朝神色冷了下来，看着对面游刃有余的人。
“我会成为什么，你的工具？”
“不，你永远是我的方舟。”
楚瑜模糊不清地说。
卫朝没有回复，脑海里仔细地摸索着仅有的线索。对于他来说，其实他也有点迷茫。
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
楚瑜像是看透了他的犹豫，耐心地放松了紧逼的步伐。
“你还有时间考虑。”楚瑜站了起来，高大的阴影投射在卫朝身上，他轻轻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抚平了衣角的褶皱，接着像变魔法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礼物”楚瑜将匕首丢进卫朝的怀里，丝毫不担心卫朝别划伤。
“就当你请我吃饭的谢礼。”
楚瑜毫不留恋地转了身，离开了这节车厢。
卫朝没有出声，也不好奇楚瑜要去哪里。他也没傻傻地想为什么他能把匕首带上火车。
卫朝拿起匕首，正考虑将他放哪里时，匕首变成一个小图标稳稳印在了他的手背。
卫朝愣了一下，打量了手背图案一会，过一会吐出几个字：“真丑。”
他将桌面的垃圾清理干净，洗了个手回列车。路上偶尔经过几个隧道，一片昏暗。
等他回到座位上时，却发现那个坐他旁边的中年男子正站起来囔囔这什么。
“是不是你们拿的！”
愤怒的语调透过人群传到卫朝耳边。
卫朝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身体佝偻着的中年男子一脸通红地指着对面的情侣喊道：“是不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
女子不在意地挑了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几圈：“说话要讲证据啊大叔。”
她靠在男子身边，一脸讽刺：“就你这穷酸样，我能偷你什么东西。”
“你你你。”
“你什么你。”女子挽着男子的手，红色的高跟往地上一踩：“怕不是你想讹上我们。”
男子气得哑口无言，片刻后他像是回过了神，大喊：“列车员呢！这管事的呢。”
列车员费劲吧啦挤了进来，看了看这三位，接着转过头问那个中年男子：“你丢了什么。”
男子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我丢了一个箱子。”
“什么箱子？”
“一个黑色的小箱子。”
“箱子里面有什么。”
列车员尽职尽责问道。谁知道男子这时候不说话了。
本就是混乱贫穷的地方出发的列车，列车员哪里不知道他们的个性，嗤笑一声，不耐烦说：“你不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
列车员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摸了摸自己胸口的D字徽章，看着这些下等人心里充满了不屑。
“就是。”女子插嘴道：“怕不是想讹上我们。”
周围人也左一句右一句讨论起来，怀疑的眼光止不住往中年男子滑过。里面讥讽挖苦的话尖锐到刺耳。
男子气到爆炸想解释，却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之后大喊大叫说：“这东西不能丢不能丢。你们偷了是要负责的！”
周围的人可没在意这句话。
“好了好了，散了吧。”列车员想回去躺着了，粗粗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我等下帮你去找找看。”
“就是他们偷的。”
中年男子喊道。
这时候男子抬头了：“你有什么证据，是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拿了。”
中年男子被噎得说不出话。
“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男子撇了他一眼。
最后，这场闹剧被列车员挥舞着警棍解决了。中年男子被“请”到另一个位置。
卫朝对着闹剧不敢兴趣，现在的他迫切需要休息。
闹剧过后，大家开始恢复之前的节奏，该干嘛干嘛。
夜幕降临。
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女子站起来，抱着件外套走进了厕所。
她小心翼翼避开人群，反锁好门，从抱着的外套下面拿出一个小箱子。
她拿了起来晃了晃，里面发出声响。
是什么东西。
他她有点好奇。
这盒子看起来挺贵气的。
盒子没有被锁，只是外面有两张白色小封条。
女子将它私下，正准备打开时。火车恰好发出一声悠长的呜声。
女子咽了咽口水，她莫名感觉一丝不安。她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
黑色的小盒被打开，一个浑身漆黑巴掌大的婴儿躺在里面。
“啊——”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目露惊恐，她的心急剧跳动，手一抖，那个东西就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女子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厕所灯光一闪一闪，阴冷的气息从那个东西上散发出来。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