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
乐众文化百川有限公司,作曲部。
王全定板着一张脸出现在作曲部,气势颇汹地环视一周:“所有在的人,来会议室开会。”
几个在公司的银牌和所有铜牌们愁眉苦脸、龟速般进了会议室。
被大家裹胁着一起进去的懵圈安禾:what?何事?
她努力凑到孙佳奈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两人咬耳朵。
“姐,老王最近怎么这么凶?”
平时笑眯眯的弥勒佛,说话也温温和和、客客气气的,这几天脾气日渐上涨,宛如换了一个人。
孙佳奈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一定是他又接到什么任务了!”
“一般,作曲部绩效不达标或上面无缘无故指派任务,老王完成不了,就会拉脸发脾气。”
“别担心,你听着就行,皮球踢不到我们俩身上。”
毕竟孙佳奈和安禾这个月完成了发歌任务,甚至安禾今年的发歌指标的达成了,肯定和自己没关系。
安禾松了口气,镇定下来,跟着大家往会议室慢悠悠走。
角落位置怎么都被抢了?
安禾有些无语,只好硬着头皮坐到老王左手边的位置,乖巧当低头鹌鹑。
老王表情严厉,双手撑桌,老脸一板。
“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提醒大家。”
“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分公司今年的打歌计划。除了安禾,孙佳奈、时明、齐娜四个人,其他人全部不合格。”
“催了那么久,不说别的,扪心自问,昨天你们交上歌曲质量对得起粉丝吗?对得起歌迷吗?”
“今天全部大改,按顺序,这年还剩四个月,不管你们怎么赶,必须在今年完成最低合格指标。”
“不然,按照规定明年的宣传资源、工资、指标全部降级,曲神除外,其他人必须遵守合同和公司规定。”
除了安禾等四人默不出声、泄了口气,众人无不哀叹,低声抱怨讨论,垂头丧气。
“安静!”
王全定拍拍桌子,让自己的助理打开光脑投屏。
一则比赛宣传海报映入眼帘。
“这任务是上面临时布置的,跟你们说一下。”
“每年关洲官方会在九月举办歌曲大赛,规定银牌及以下的作曲人参加,现在八月底上面突然要求选人参赛。你们有谁愿意去?”
“一共两个人,总部已经选了一个,还剩一个名额。”
时间过于紧促,老王也知道很为难大家,宽声安慰道:“知道大家挺难的,只要参赛就行,排名无所谓。”
该死的刘毅,非说总部找不到人,让百川这边出一个人。
也不早点讲!
偌大的会议室,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安静到极点。
安禾在这氛围中,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声音’。
知道自己得改歌的作曲人们从叫苦不迭、议论纷纷,重新变为鹌鹑。
不是他们不愿意啊!
歌曲大赛第一名的官方荣誉谁不想要,但问题谁手上有那么多歌,况且目前自己手里的歌还要继续改呢!
大赛一共五轮淘汰制,至少得五首歌,而且在没有平局的情况下,如果有加赛环节,就远远不止了。
一个比赛快把未来几年的歌都发出去了。
最奇葩的是,为了热度,官方会整活,之前甚至请了级别外的作曲人,进行场外指导或参赛踢馆。
这哪里是踢馆?明明是下马威!
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但虽然官方整活花样太多,热度却非常高,基本是家喻户晓的程度,关洲人每年都等着看呢。
有利有弊,若脱颖而出,那么作曲人大概率前途平坦、在关洲的知名度就更上一层。
以往在歌曲大赛获得前几名的作曲人,无一例外成为了金牌作曲,甚至有些成为关洲稀少的曲神。
听上去算不错的机会,但没有质量的歌曲,连百人初选赛都过不去。
没错,一开始就进行淘汰赛,一百个人里面精选二十二个人,以此类推。
[统子,我现在背包里还有几首歌?]
系统:[已查询,录制奖励歌曲类《红玫瑰》《淋雨一直走》,发布奖励文学类《笑傲江湖》,自购文学类《静夜思》《送友人》]
安禾估算几番,自己八月三首歌分成,应该够买另外几首歌。
她已经想好买啥了,就等公司八月分成的钱到账。
而会议室里,看着沉默的众人,王全定脸都憋红了,头大地拍桌子。
“公司养你们这群作曲人不是吃干饭的,能争取的荣耀为什么不去试试?畏畏缩缩,不需要你们多厉害,连失败的勇气都没有吗?”
“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能写出好歌?”
“这几年冠军几乎被旗语传媒独占了,你们也要争点气……”
老王怒气冲天,在会议室洋洋洒洒、挥洒口水。
坐在他左手边的安禾:...下次,我一定,抢到好位置!
但她觉得这个氛围换位置或挪椅子并不合适,不愿意做显眼包,准备继续听部长讲完再开口表述自己的想法。
于是,王全定滔滔不绝骂了几分钟后,拧开水杯猛灌几口。
“咕噜咕噜咕噜——”
“你们所有人告诉我自己手里有几首歌,库存多少?”
“没来的我后面结束去问,都告诉我,统计一下。”
排排坐的鹌鹑们陆陆续续分别举手,小声念叨。
“只有手里这一首要修改的。”
那位帮助安禾找采风音老师的铜牌作曲人举手后,默默放下。
“两首。”齐娜目光直视老王,拜托两首很多了好不好?
一位年纪稍大的银牌作曲人面色羞赧:“手里这首加一首的demo。”
“...没、没有。”
说这话的孩子,头都快埋裤裆里了。
他今年刚毕业,是新人作曲,铜级都没到呢!
孙佳奈摇摇头,双肩一耸。
“我上个月刚发歌,手上没存货。”
但也许老王脸色奇差无比,黑云密布,她还是为自己小小辩解一下。
……
懵逼地看着他们跟报数一样报自己的曲数,说完后每个人重新做回鹌鹑,低头不语。
她偏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旁边正紧张的时明,这是什么个流程?
从来没经历过呢!
好紧张,有种高中时被老师点名开火车的感觉,气压仿佛让人下一秒晕厥。
不、不是,职场也搞接火车?
大家的表情像是被凌迟,憋得扭曲。
安禾见对面孙佳奈的脸,非常扭曲,似哭似笑,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桌面。
呃,她无语地看了眼对视过来的齐娜,她表面看上去不紧张,但小手暗戳戳对绞。
“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时明告诫她一句。
“嗯?……”
还没说完,就轮到时明了,他面不改色:“我上上个月发歌的,目前有一首还没找人填词。”
最后到了安禾,她懵圈地举起手,脑海微转,不是,那啥大赛要几首能参加来着?
都紧张得忘了,安禾面色为难,弱弱地问:“部长,大赛要几首才能参赛啊?”
众人见安禾几近一分钟没讲话,一开口就是惊雷。
她竟然想主动参赛?
而王全定眯眯眼,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最起码三四首。”
淘汰制度是五首,由于赛期有两个月,完全可以边比赛边写。
她掰着手指算钱算声望值,好像可以兑换到赛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