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昭看到姜柔似乎也很诧异，他立刻松开了身后的莞娘，示意回去。
莞娘也很识趣地默默离开。
风月场里的女人，是最了解男人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所以前世的她最得墨寒昭的心意。
不像姜柔，傻傻地付出一切，最后连墨寒昭的一丝怜悯之心也没能得到。
用墨寒昭的话说，她就是个榆木疙瘩，无趣又呆板，让他连睡她的兴趣都没用。
姜柔堂堂大家闺秀，自小习得是诗书礼仪。
墨寒昭却将她和一个青楼女去比较。
这简直让姜柔想想都觉得作呕。
姜柔什么话都没说，好似没有认出他一般，转身要走。
“站住！”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姜柔假装没有听见，没有停。
“姜大姑娘！”墨寒昭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姜柔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她缓缓转过身来，笑着看向墨寒昭：“原来是墨公子，真巧！”
“是啊，真的很巧！”墨寒昭一袭白衣，他服饰并不华丽，却始终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俊秀儒雅。
他一步一步走向姜柔。
姜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靠近自己。
“大姑娘，你我……
可是曾经认识？”墨寒昭垂眸，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里摄出一抹精明。
姜柔没想到他会问出这般话：“墨公子何出此言？”
“我总觉得，大姑娘看在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故人？”墨寒昭眼底含笑，这笑意却毫无温度，只让姜柔觉得发冷。
墨寒昭这个人的确不可小觑，他只是与她接触过短短两次，却能从她身上捕捉到如此细微的东西。
“墨公子说笑了，你与我二妹妹即将定婚，我身为长姐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姜柔这话，是在嘲讽墨寒昭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跑来这种地方。
墨寒昭都能从姜柔的眼神里品出点什么来，何况这句明晃晃的嘲弄之言。
墨寒昭很清楚尚书府的婚事对他而言无比重要，自是不能让姜柔就这么回去胡言。
“姜大姑娘，在下初入官场，今日来遇淮楼，实在是朝中应酬，迫不得已。”墨寒昭低下头，一脸真诚地望着姜柔，沉声说道。
他的模样俊秀，清风霁月般的儒雅，若是换成前世的姜柔，定然也就信了。
可重活一世的姜柔，当然清楚这副俊秀面容下藏着一副怎样的狠辣心肠。
姜柔不信，但她
也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姜娴。
她可是……要看着这两个人在一起发烂发臭呢。
“墨公子放心，官场上的事我都明白，你也是迫不得已，我不会告诉我二妹妹的。”姜柔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少女明眸皓齿，肌肤若雪，美得不真实。
姜娴虽然长得也俏丽，可站在姜柔身边一比，便再也没什么优势。
有一瞬间，墨寒昭忽然在想，如果嫁给他的人不是姜娴，是姜柔，那该多好。
姜柔转身要走，墨寒昭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姜柔惊了一下，试图将手抽回。
可墨寒昭不松，她便也挣脱不开。
她目光发寒地望向墨寒昭：“墨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此举若是让人看见，让外人如何想我？”
“松开！”
墨寒昭平日里行事谨慎，自不会这般冲动。
可他今日喝了酒，借着醉意难免昏了头，他猛地将她拉到面前：“姜大姑娘，你我……可是前世有缘，在下见你第一眼，便觉得与你似曾相识。”
姜柔眉心猛地跳了一下，墨寒昭他……莫非也……
不……不可能！若他真的如她一般重生有了前世记忆，绝不是现在这样。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横过两人中间，一把将姜柔护在了身后。
擎长高大的背影带着生来的贵气，锦衣华服的男子赫然出现在姜柔眼前。
她看着他宽硕的肩膀，望着他如雕刻版分明的侧脸，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
是谢子霄！
“姜柔是本世子的未婚妻，不知墨公子何以当街对她纠缠不休？”男人冰冷淡漠的嗓音响起，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墨寒昭低头微微拱手：“在下醉酒，认错了人，还望世子海涵！”
他言行之间从容不迫，让人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墨寒昭这个人……心思远比姜柔所想的还要深沉。
两个男人对峙，气氛一时间变得低沉压抑起来。
“世子爷，今日真巧啊，我们去别处逛逛吧！”一旁忽然伸出一只绵软的小手，轻轻拽了拽谢子霄的衣袖。
谢子霄转头，就看到姜柔那双甜笑的美眸。
谢子霄哪里看不出，这丫头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免得影响了她的名声。
谢子霄没有拒绝她的请求，顺从地跟在姜柔身后走了。
墨寒昭望着渐渐走远的一双男女，少女的倩影美若流光，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姜柔…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墨寒昭眼底浮起一抹阴鸷的笑。
……
从街巷里拐出来，姜柔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与红蕊绿杏他们走散了。
一路街灯繁华，五光十色，绚丽迷人眼。
谢子霄的嗓音从姜柔的身侧传来：“你为何会与墨寒昭在一处？”
“我若说只是个巧合，世子信吗？”姜柔勾着唇，走到一处摊贩前，想找一个漂亮的面具，暂时遮住自己这张脸，如此也能免去许多麻烦。
“这个吧，这个好看，也适合你。”姜柔一转头，就看见谢子霄手里拿着一张娇媚漂亮的狐狸面具。
狐狸？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是这样的形象？
姜柔笑了笑，正要伸手去取，一旁忽然伸出一只纤细的玉指，抢先了一步。
“真是好看啊！想不到世子爷的眼光这般好。”
姜柔转头，顺着目光瞧去，看见一张姣好的面容，女人梳着少妇的发髻，却丝毫不掩其张扬的姿色。
“大嫂也在此。”谢子霄嘴上这么说着，紧拧的眉头无不在彰显着他的不耐烦。
大嫂？
谢子霄是二房的独子，侯府比谢子霄年纪大点的兄长，便只有大房的谢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