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承走了,绵无去春寒殿了。
春寒殿是枫瑟的宫殿,院中有一棵高大粗壮的红木棉。起先枫瑟的宫殿不叫春寒殿,叫容月殿。后来枫瑟改成了“春寒”,出处便是“春寒料峭”。春日萌芽,寒意刺骨,就像沙场铁血不会被寒意扑灭心中热血。
枫瑟喜武,春寒殿原先就有为枫瑟做的稻草人和木头的长枪,还有一个木头雕的马。枫瑟总是喜欢手中持枪,坐上木马,嘴里喊着:“冲呀!”
现如今都没了,只剩一个华丽宫殿了。
枫瑟刚进去春寒殿,这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枫瑟干脆去休息了,直接走到床榻前,一头睡下。宫中有蒙亦和延林,以及涂山承。宫外有涂山琳她们,枫瑟很放心,这才一头睡下。
枫瑟睡着后,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她的母后。
梦中:
母后带着枫瑟去外祖母那儿了,因为母后的一位长辈大限已至,母后去见她最后一面。回来到了商丘王宫后,一同去的枫瑟很是伤感,问母后:“母后,神族百年一岁,人族百年一世。但是神族与人族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共同经历日月轮转和人世八苦。这么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岂不是成了诅咒。”
母后摸了摸枫瑟的小脸:“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神族天生灵力,容颜永驻,甚少病痛。比之人族,神族拥有颇多。万物轮回,自然之法,这也就是为何神族所受之苦,大于人族之因。妖族比之人族亦是如此,你日后承继王位,也当紧记。”
枫瑟坚定回复:“母后,我明白了。若天下皆苦,我便做一甜果,守得天下生灵,解世人苦口难言。”
“母后信你。”
就在母女俩正说话的时候,阳明来了。枫瑟就在此时,醒了。
枫瑟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枫瑟想起当初逃出之时,时至今日,仅仅几年,便大仇得报。她现今回首,只觉不可思议。
枫瑟想了一会儿就起了,重新穿上甲胄。只是今日要见朝臣,得收拾收拾。于是枫瑟就在外面的水缸里,手里盛了一把水,潦草的洗了洗甲胄上的血污。头发也是随便一束。
枫瑟正在擦洗血污,涂山承进来了。
涂山承看见枫瑟,愣住了。枫瑟是帝姬,如果没有当初阳明反叛,她应该是被金枝玉叶的养在宫中,反正是不会像现在,头发简单的束起来,终日甲胄不离身,手不离枪,就算甲胄上染上血污,也只是随意擦拭便罢。
涂山承觉得,短短几年,一位尊贵的帝姬可以改变至此,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的话。毕竟,对于神族和妖族来说,几年,只不过须臾一瞬。
可是,涂山承觉得,枫瑟身穿甲胄,手持长枪,明眸皓齿的模样,这也正是她特有的魅力。
枫瑟见涂山承呆在了原地,久久不动,张口道:“承,她们都到了吧?”
涂山承回过神:“啊……对,人已经到扶风殿了。”
“稍待,我清理一下甲胄,清理完后,我和你一同前去。”枫瑟并没有察觉涂山承的异样。
草草擦了一下,对涂山承说道:“承,我好了,走吧。”
涂山承:“好,我们走。”
涂山承知晓枫瑟和敬亭的事了,涂山承替她伤心,但是心底却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侥幸。
有一颗种子,开始在涂山承的心底发芽生长了。
涂山承和枫瑟快到扶风殿了。
涂山承开口:“小枫,你——准备好了吗。”
枫瑟无比坚定:“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枫瑟:“走吧。她们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