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见是三妹,马棠忙招呼道“正好,过来帮我一起将爹爹抬进去。”
看她迟疑,马棠又道“喝醉了,又总闹腾”她又指了指此时安静的马征文挑眉“这……不就老实好抬了吗?”
她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俩姐妹合力一起将人搬进了主屋。
马母听到动静翻身看过去,一脸懵的看着被抬着也没什么反应的马征文,心头一突“你你们爹,这是怎么了?”
“没出什么事吧?”
二人将人抬上炕放在了马母身边,马棠才开口“没事,爹爹就是终于能喝上一次香醇的悠然了,一时太高兴就多喝了点,”马棠笑嘿嘿咧嘴“他啊,现在就是睡着了!”
马母放心下来,姐妹俩也回了屋!
马棠吃撑了,翻过去倒过来的烙饼就是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
突然想到白日里的事,她轻推了推马邻“阿邻,午后你去哪了?我们回来后家里也没人。”
屋子里很黑,马邻没想到马棠没人看的到身边人的动静!
马棠依然在黑暗里自言自语“哎!要是有什么难事,一定要跟阿姐说,阿姐虽然不是万能,但一般的事那基本都没问题”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只听到静谧的黑夜里蛐蛐的欢闹声。
马棠看过去,满脸疑惑“哎……”她又伸手扯了扯,人没反应,随即便半伏了身子过去,她盯着马邻的脸好一会儿,“嗯!还真睡了!”
她撤了回去躺好,随她伸手拉着被子蒙住了脸,嘿,还就不信睡不着了。
夜凉如水,在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窸窸窣窣间好像有人翻动的声音,然后黑暗中似有一双眼睛盯着什么。
这时已经打起轻鼾的马棠迷迷糊糊中睡相特别不老实,一条大长腿不知何时已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透气,“啪”的一下在黑暗里搭了出去,随即那道眼神消失。
暗夜里云盘镇是沉寂的,几缕阴云缠聚,偷偷摸摸已经淅淅沥沥染上几分湿气,没过一会儿便已湿了路面。
而此时,南烛赌坊却灯火通明。
“咳咳……咳咳……咳咳!”不间断的咳嗽声抻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尹子安脸色苍白的按着腹部,浑身发抖,如一朵被狠狠摧残的白梨花慢慢走向凋零。
“对了,快去给公子熬汤,他下午喝的那那种汤不是有效吗?快去啊……”
陈叔手忙脚乱一通的指挥,那汤的材料他们这都有,他们依然抱有期盼,虽然这汤在每位大夫来诊治时都有煮过,可结果却是没有什么效果。
但傍晚时,大家都有目共睹公子喝下那碗汤,公子竟破天荒的不咳了!
这让谁不会存一份希冀,可这份希望很快便破灭了。
“公子……汤来了,你快些喝下便舒服了。”
陈叔从侍女手里接过汤碗,便急忙喂了尹子安服下俩勺汤水,可就在他在喂第三勺时,尹子安脸色突变“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吓的陈叔眼一黑差点闷过去,他大急“公子……公子……”
随即又转身对侍从大呼喊叫“大夫……快去叫大夫来……”整个南烛赌坊在阴雨绵绵中翻腾不休。
直到天蒙蒙亮马家大门被敲响,马父昨夜是被打昏的,如今还未醒,马母更不用说了。
“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阿邻去看看!”马棠被吵的头疼,翻了个身蒙上头继续。
马邻起身揉了揉眼睛,瞅了瞅俩边的姐姐,翻身爬起来穿了衣服便出了门。
没想到昨夜下了雨,已经湿漉漉的小院已经有了几处小水洼,她扭头回去找了把破伞便来到了院门。
木门依旧被拍的啪啪做响,马邻手搭在院门的横木上迟疑一瞬“谁啊!”
她等着外面的动静……
“开门,我们找马棠,快让她出来,在不出来休怪我们撞门了。”
随后,又是几道粗汉的催促声,马邻的手“咻”的像被烫到似的退了回来,她盯了门口俩眼,瑟缩些后退跑回了屋子。
这门,她可不能开,听着外面就是一群凶恶之徒,单声音便让人心底恐惧腿肚子发软打颤。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何大清晨围堵在他们家呢?
马邻慌忙跑回了屋,一张脸给吓的惨白无色,牙齿都打架“大姐,二姐,不好了……你们快醒醒!”
她急的要哭了,外面已经响起了撞门声,马邻撇见了马香扔在柜子上的秀棚,她捡起里面的绣花针在炕上二人间游移一秒,一道尖厉的女声嗷的一嗓子冲上屋顶。
“马香……你鬼吼鬼叫什么?”马棠人被惊的“嗖”的坐了起来。
扎的一个,醒了俩,马邻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马香愤懑怒嚎“有人扎我,有人扎我!”
马棠打了个哈欠瞥过去“屋里就三个人,谁大早上谁没事闲的扎你?”
等等……
俩人齐齐望向了炕下衣带整齐的马邻,异口同声道“你干的!”
马邻点点头,在马香刚要发作时,她苦着小脸指向窗外“大姐,二姐,怎么办啊!有人在咱们家的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土匪……”
那么凶恶,那么气急败坏的态度,她的认知里这应该只有土匪才配备拥有的。
那被屏蔽忽略的“哐哐”撞门声,这才被马棠马香听到,土匪……这俩个字刚入脑像是配合她们般,马家的院门在摇摇欲坠中不堪重负“嘭”的一声被砸开。
“啊~”马香吓的尖叫连连,抱着被子缩进了墙角,马棠此时早就第一时间三下五除二抓了衣服套上。
临出去时,在门口停顿一下,撇向惊花失色的马香“要不要我帮镶进墙里!”
随即她摇摇头离开,马香愣怔着“她什么意思啊?”
马邻不敢跟出去,瞅了瞅外面叫嚣起来的五大三粗的汉子,见马香还是一脸茫然的窝在被子里,急道“二姐,你快穿衣服啊!”
若被外面的男人看到你这样,你这辈子都完了。
马香心头咯噔一下,赶紧翻着衣衫胡乱的套着。
在南岳女子的名洁尤为重要,倘若被外男看了身子,要么嫁了这男子,要么便一辈子与青灯古佛为伴。
根本不会再有任何前程一说,光是流言蜚语便让女子生不如死,娘家姐妹也都会被连累!
毕竟谁会娶一个家中失了名节的女子的姊妹呢!
世人都会想,一家人一锅饭吃不出俩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