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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死缠烂打

    谢清黎没有反驳,只是浅浅地摇了摇头。

    高严的手微微握成拳。

    余光扫过花满蹊,想要走向谢清黎的脚步停住了。

    花满蹊啧了一声,“送完水还不快走,难不成你想帮我师妹洗漱啊?”

    高严深深地看了谢清黎一眼,转身离开。

    外面的世界冰天雪地,医仙谷中四季如春。

    一大早吃过饭后,谢清黎便要去书阁,找自己需要的医书。

    洛太医捧着碗,眼巴巴地盯着她。

    “清黎呀,你瞧这,我也不是非蹭不可,只是你师伯昨日说过,医仙谷的医书我可以随意阅看,盛情难却呀!”

    谢清黎哭笑不得,起身带路。

    “医书罢了,又不是什么绝密之物,您这样小心做什么?”

    洛太医听得直乍舌。

    医书罢了?

    听听,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要不是吃人的嘴短,看人的手软,他非要好好跟她吵一架!

    在外面,一张有用的方子都能当做传家宝,非血脉后人不得传习。

    而医仙谷中,遍地都是绝世医方!

    也就是谢清黎,有这样财大气粗的师门做靠山。

    两人来到书阁。

    洛太医就像偷进了粮仓的老鼠,激动得热血沸腾。

    恨不得将全家老小都接来,干脆住在这里。

    谢清黎看着他两眼发光的模样,笑着去找自己想要的医典。

    一直忙到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谢清黎和洛太医才离开。

    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

    谢清黎本想回住舍休息一会儿,却在半道上遇到了兴致勃勃的花满蹊,和一脸无奈的竺郗。

    “清黎你快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风筝。

    谢清黎失笑,“师姐要去放风筝吗,不找个好看些的样式?”

    花满蹊嘿嘿一笑,“猜不到吧?这是竺郗当年做的风筝!”

    谢清黎好奇地拿过来,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看出来这是一个梨子的形状。

    绿色的梨子……青梨?

    和她的名字有关!

    惊喜地睁大眼,谢清黎看向竺郗,“这是多少年前做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竺郗惆怅地叹了口气,眉眼间尽是无奈。

    “当年我刚把风筝做好,父王就带我离开了,没想到竟还一直保存着。”

    花满蹊一拍手,“既然是遗憾,那便一定要补上!今日正好有风,咱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谢清黎想了想,正要答应,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回头就见洛太医和高严,并肩从膳堂走出来。

    洛太医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冲向了书阁的方向。

    高严看向谢清黎手中的风筝,眸光一顿。

    “夫人要去放风筝?我陪你一起。”

    竺郗淡淡一笑,意味不明地道:“将军府的侍卫果然非比寻常,真是寸步不离。”

    高严淡漠地看他一眼,眼神清冷凉薄。

    阳光洒照下来,将他的面庞勾勒出锐利的轮廓。

    “将军府之人,进可上阵杀敌,退可守家护院,确实不如世子一般悠闲。”

    颇有针锋相对的意味。

    竺郗的低低地笑了一声,“我看你倒是挺闲的。”

    “世子谦虚了。”

    花满蹊只恨自己手中没有瓜子,不能边嗑边看。

    就连谢清黎都闻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她也不明白,高严为何对竺郗的敌意这么强烈。

    只能无奈地打圆场:“谷中天气这样好,不放风筝可惜了,那就一起去吧。”

    主峰的半山腰上有一块平地,正适合用来活动放松。

    半路上,谢清黎刻意放缓了脚步。

    她低声对高严道:“阿珩是不是私下里,同你交代了什么?世子是个好人,你别处处与他为难。”

    这样近的距离,鼻间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青松气味。

    淡淡的,很熟悉。

    再仔细闻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

    高严的瞳眸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夫人对他有好感?”

    谢清黎犹豫再三,还是出声叮嘱:“我和阿珩已经和离了,你换个称呼吧,别再喊我夫人了。”

    叫人误会倒是其次的。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她心中都会生出几分心酸。

    高严勾唇,嗓音中夹杂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将军的夫人。”

    从前是她,以后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谢清黎有些慌乱的别开眼。

    留下一句“总之以后别再这么叫我了”,就快步去追花满蹊的身影。

    说是放风筝,实际上真正动手的,只有花满蹊和竺郗两人。

    谢清黎坐在草地上,晒着太阳,听着师姐的笑声。

    一直紧绷的情绪,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宁。

    风筝放到一半的时候,线不知怎么断了。

    褪了色的风筝坠下来,落在一棵树上。

    谢清黎惊呼一声,满脸可惜。

    竺郗呼吸一紧,用轻功掠上了树干。

    花满蹊仰着头,笑眯眯地叮嘱:“你可小心些,别又跟小时候似的,摔得鼻青脸肿,哭哭啼啼去找师妹给你上药。”

    竺郗又好气又好笑,“你可别污蔑我,鼻青脸肿是真的,我何时哭哭啼啼过?”

    高严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看不出来世子也有软弱的时候。”

    竺郗小心地将风筝取下来,纵身跃到地面。

    “关于我的谣言,你倒是深信不疑。”

    高严嗤笑:“我向来擅长,从当事人的回忆中,找出被美化过的真相。”

    竺郗与他对视,两人的眼中,都有着显而易见的敌视与防备。

    风筝还是被树枝刮烂了。

    兴致被打断,谢清黎回了书阁。

    难得回来一次,加还没完全康复伤还没完全康复。

    一行人在医仙谷里,足足住了十天。

    待到要离去时,洛太医哭丧着一张脸,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觉得我的腿还没完全好,不然咱再住一段时间呢?”

    谢清黎忍俊不禁,“我倒是愿意的,只是现在不启程,怕是赶不上与太医署一起,前往夏国了。”

    洛太医重重叹了口气。

    见他这副模样,谢清黎于心不忍。

    思索片刻,眼睛一亮。

    “您先前说过,不打算在担任太医令一职了?”

    洛太医嗯了一声,情绪低落,“三皇子不会轻易放过我,还回京做什么。”

    谢清黎展颜一笑,“既然如此,您想留下的话,便住在医仙谷中。我们来时的那片山岭叫鬼哭岭,鬼哭岭外便是水望乡,您的家眷到了,会有弟子前来通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