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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祖父去世

    第二天,鬼泣晃晃悠悠地来了将军府,问谢清黎要解药。

    得知景仲就是谢清黎的师父,他几乎热泪盈眶,扑到景仲面前,眼巴巴地哀求。

    “高人,我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为难您徒弟。求您了,就把我的幽冥蛊给解了吧!”

    景仲耷拉着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指尖闪烁着幽蓝的寒光。

    “就是你,想要我徒弟的命?”

    鬼泣后颈一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躲到了谢清黎的身后,惊悚地嚎起来。

    “谢清黎,我的好友,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谢清黎被他晃得头晕脑涨,哭笑不得地制止:“好了师父,你就别吓唬他了!”

    昨天她就和景仲说过鬼泣的事了,当时师父没什么反应,原来是憋着一口气,等着要亲自收拾鬼泣呢。

    景仲指间的金针收了回去,阴恻恻地对鬼泣笑了笑:“幽冥蛊可不好解。这样吧,你给清黎当三年侍卫,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帮你把幽冥蛊解了。”

    鬼泣差点跳起来:“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有多值钱吗!我一单任务就能赚至少一千两银子,给她当侍卫,我得少赚多少啊!”

    “那你知道我多值钱吗?这一枚幽冥蛊,又值多少钱?”

    鬼泣被景仲噎了个半死,半晌说不出话,最后不甘不愿地讨价还价。

    “一年,不能再多了!”

    “两年,不行的话就另找高明。”

    “……成交!”

    谢清黎呆呆地看着景仲,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师父就是师父,果然是足智多谋啊!

    不管怎么说,有了鬼泣保护,她的安全总算是有保障了。

    萧珩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鬼泣不情不愿地给景仲斟茶,而谢清黎的嘴角,有一道压制不住的笑意。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谢清黎一眼,“这么热闹,你们在聊什么?”

    谢清黎下意识的手指收紧,生怕师父说漏了嘴。

    景仲毫不在意,对着鬼泣扬了扬下巴,“我给清黎找了个侍卫,免得她再被你那个小青梅暗下毒手。”

    谢清黎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糟了!

    她之前和萧珩说过,鬼泣是她的一位师兄,现在这不就露馅了吗?

    萧珩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沉渊方才让人来送信,说岳父已经醒了。”

    谢兖醒了?

    谢清黎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和景仲还有萧珩,一起去了万杏堂。

    谢兖昏迷了三个多月,好在顾沉渊一直悉心照料,每天按摩他的全身,谢兖才不至于肌肉萎缩。

    他正靠在床头,慢慢地喝着药,谢清黎和景仲就一起进了屋。

    “阿爹!你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兖把碗放下,摸了摸谢清黎的头发,淡笑着安抚她:“无事,都是一些老毛病了,死不了。”

    景仲哼了一声,“要是我没来,再拖上半个月,你想不死都难。”

    谢兖淡淡抬眼,嗤了一声,“我求你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千里迢迢赶过来救你,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见他没有好脸,景仲横眉竖眼,撸起一身破布条,就要和他干架。

    这两人数十年如一日,一见面就要冷嘲热讽地吵一架,谢清黎无奈又欣喜地在中间打圆场。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景仲和谢兖才各自消气。

    “对了,这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你和萧珩和离了没有?”

    听到谢兖的问话,谢清黎一顿,有些为难地低下头,像犯了错似的摇摇头。

    “出了许多事,暂时还没有。阿爹希望我同他和离吗?”

    谢兖看了景仲一眼,冷冷淡淡地问:“清黎是你徒弟,你怎么看?”

    景仲难得没有发脾气,慢悠悠地说:“我能怎么看?还不是师兄你拖累了她,不然她怎么至于为了个百年龙涎香,就卖身到晋国公府?”

    看着谢清黎那不知所措的样子,谢兖沉沉叹了口气。

    “的确是我拖累了这孩子。”

    百年龙涎香虽然珍贵,但也不至于天下只有一块,只要肯花功夫,总能找得到。

    只是五年前他病得又急又凶,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他们慢慢去寻。

    否则谢清黎也不至于,嫁给萧珩冲喜。

    “这五年,再大的恩情,清黎也还清了。萧家不拿她当回事,可自家的孩子,终归还是自家人疼。他们既然提了和离,也别再拖延下去了,早离早好。”

    景仲也跟着点点头,“也是,清黎现在才二十一岁,大好的年华,何必蹉跎在那劳什子萧珩的身上。师父带你云游天下,有的是好儿郎任你挑选。”

    萧珩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话,手指缓缓收紧,心底里不可控制地生出一股烦躁。

    过了片刻,谢清黎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传了出来:“阿珩对我很好,我与他毕竟夫妻一场……我会好好考虑的。”

    萧珩自嘲地勾唇,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等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萧珩若无其事地牵住她的手,不发一言。

    谢清黎心里装着心事,没察觉到他的沉默。

    到了下午,高严神情严肃从外面进来,掀起衣袍的下摆,单膝跪在地上,沉痛地低下头。

    “主子,国公爷……他去了。”

    萧珩霍然起身,面上难掩震诧的神情,“你说什么?”

    “方才朱嬷嬷来传信,说国公爷中午没有进食,老夫人有些担心,去看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没气了。”

    谢清黎也在屋里,心里的震惊不必萧珩少,颤抖着声音问:“怎、怎么会这样?昨天祖父还好好的!”

    高严只说自己不清楚。

    两人再顾不上其他,匆匆朝晋国公府赶去。

    一进国公府的大门,就见仆从下人跪了一院子,哀嚎痛哭的声音震天响。

    谢清黎红着眼眶,腿脚都发软,不敢相信,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就是因为有晋国公的存在,谢清黎才能在萧珩不在的时候,于这座冰冷的宅院里,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可是现在,这温暖到底还是消散了。

    再也没有一位老爷爷,会絮絮叨叨地同她讲述,那些她不曾见过的黄沙边境,和凶狠残忍的北狄人了。

    萧珩面色铁青,带着她一路进了主院。

    老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一见他们来了,就抖着手,将手杖重重地扔到了萧珩脚下。

    “好一个孝子贤孙,为了那个女人,你连你祖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下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