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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之枳也不说话,耷拉着脑袋望着谢祁,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指甲。

    习惯和以前没变。

    谢祁吞咽食物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将唐之枳的碗拿过来,语气比刚柔和许多:“坐过来。”

    唐之枳闻言,眸光一亮,搬着凳子坐到谢祁身边,乖乖张开嘴巴等待喂食。

    谢祁太阳穴狠狠一跳。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以后要及时和我说,有什么问题也要和我说,听到没。”

    唐之枳心安理得接受投喂,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是窝在椅子上慵懒晒太阳的小猫,头上的头发长出一些,不细看也不会发现什么。

    脸色依旧带着病色的苍白,谢祁喂食的动作不断,不时拿出纸巾给唐之枳擦一下嘴角。

    “我过两天要回去上班,你要跟我一起吗?”

    唐之枳晃晃脑袋,脸颊一侧因为食物堆积口腔没有咽下,含糊的软声回答:

    “我不要,我要等阿祁来接我。”

    谢祁抿着薄唇,没说话,心想应该在家里找个人看着唐之枳,省的之后又闹出点什么事情。

    他规定了几个要求找保姆,从符合条件的几个中挑了两个,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照顾唐之枳。

    之前和装修队的人商量原本前几天应该动工了,因为唐之枳的事情一直没有开始。

    正好趁着现在,便搬到之前送给唐之枳市中心那套别墅。

    之前就好奇为什么说到那里唐之枳会很紧张,谜题很快就能解开,如果唐之枳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也不会真的搬过去,偏偏唐之枳表现的太奇怪。

    不然怎么说人的本质就是好奇。

    收拾唐之枳东西的时候,他在柜子的最角落发现一个箱子,上面被黄色胶带包裹得紧紧的。

    谢祁去搬的时候发现还不是一般的重,便将胶带割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大堆的情趣用品。

    “……”

    谢祁随意扒拉两下,起身看了眼客厅中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唐之枳,沉默片刻,最终当不知道去处理。

    这两天唐之枳比之前安静了许多,没有整天整天喊着去找阿祁。

    下车时,谢祁拉住唐之枳衣服袖子,唐之枳不让他窝他的手,每晚还要窝进他怀里抱着睡,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

    谢祁到的时候,搬家小哥们齐刷刷地站在大门上,装衣服的箱子堆积在门口。

    “谢先生,你给的密码不对啊。”搬家小哥站在门口,见他过来焦急询问。

    谢祁微微挑眉,他还以为密码是之前他设置的那个,上前输入了一下自己的生日,显示错误。

    又输了一遍唐之枳的生日,依旧显示错误。

    “嗯?”

    谢祁皱眉,朝着蹲坐在地上的唐之枳勾了勾手,指着密码锁问:

    “记得密码是多少吗?”

    唐之枳乖巧地轻眨一下眼,眼眸澄澈透亮,显示出一片清澈又愚蠢的感觉,他慢慢凑过来,歪着脑袋打量几下,晃晃脑袋。

    “不知道…”

    “我…饿…”

    唐之枳捂住自己的肚子,细白漂亮的指尖轻轻拉住谢祁的衣角,眼睫低垂。

    “又饿了?”谢祁惊讶地看向他,最近唐之枳时不时就念叨着饿,好像饿死鬼投胎。

    以前哄着才肯多吃一点,现在天天追在他身后喊着饿。

    “车上有面包,先垫着。”谢祁一手撑着腰,眉心微蹙。

    正当他准备联系一下开锁公司,灵光一闪,脑子浮现几串数字。

    “滴。”

    大门顺利打开,是他和唐之枳确认恋爱关系的那天。

    搬家小哥将东西挨个搬进去。

    谢祁迈步走进去,前院没有他想象中的荒凉,相反,似乎经常有人打理,墙边的蔷薇在寒冷的冬季绽放,朝着不同的方向盛开。

    推开客厅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怔愣在原地。

    客厅不算大,墙面贴满了他的照片,各种角度的照片,一张一张摆成一行,客厅中的圆木桌上放着一本日记。

    谢祁上前将日记打开,日记上面写着日期,最开始的几十页写了满满的字,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唐之枳重新涂掉,看不清最开始写的什么字,有些却很清晰。

    --阿祁对我不好,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有些字被撕掉,有些被撕掉黏在了一块。

    搬家小哥将东西放好,谢祁付了钱他们便离开了。

    谢祁坐在椅子上,一页页翻看着上面唐之枳对他的抱怨,相同的是唐之枳每次在说他的不好后,又会自欺欺人的给他找借口。

    心里明白又装傻。

    直到第89页,日期在他重生回来的那几天,中间似乎被唐之枳反复撕了几次,才留下的这一张,他甚至在上面发现了不少错字,也如唐之枳走了好几步的错路。

    后面写的无疑是他如何如何变了,和之前不一样,虽然还是凶巴巴的,但不像以前那种浮于表面的关心。

    日记上还有很多用红笔圈上了圈,他不懂唐之枳把他们标出来的意思。

    他将日记放回原位,起身寻找唐之枳的身影。

    唐之枳蹲在外面的秋千上,呆呆地坐着,时而傻笑,时而皱着鼻子,时而嘟着嘴,他的眼睛里望着草坪没有任何神采,一片空洞。

    看不到生机。

    这样的眼神和之前的唐之枳很像,但却又完全不一样。

    谢祁心中一紧,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看着他眼底那股倔强的执拗,依旧忍不住问:

    “阿祁有什么好的?”

    唐之枳抬起眼皮,盏满水雾的眼睛盯着他看,半晌,忽然笑了,低下头。

    “就是很好啊。”

    “可是他怎么还没来接我?”唐之枳抓住秋千的铁链,委屈地看谢祁一眼,谈及阿祁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手胡乱抹了一把。

    谢祁抱着人回到客厅,刚刚在外面待了一会,两只手就冰凉一片。

    他双手握住唐之枳的手,外面响起门铃声。

    是之前在网上看好的保姆。

    唐之枳原本是窝在沙发上,看见来人踏进他的地盘温顺的眼神瞬间像被激怒的小狼崽,目光凶狠地看着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