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三步化两步的上了楼,眼前是禁闭的房门,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开门。”
‘哐哐哐’的敲门声,里面是瑟瑟发抖的江明皓和无比镇定的陈昊,连他也没想过刚才为什么要跑,可能是毕竟打架做了亏心事的缘故。
陈昊伸手就要给江城开门,被江明皓慌忙拦下,质问“你不要命了,爸爸进来肯定会揍咱们的,那板子的威力你没试过,我可怕的很。”
他笑着给他分析了下当前局势“就算是你不开门,难道能一辈子躲在这吗?有些事情逃避不了的。”
陈昊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江明皓陷入了深思,总不能躲一辈子。
趁他不注意,摸上了门把手,随着‘哐’的一声,门开了。
门被打开,他先是一愣,而后就冲进来愤怒的揪住江明皓的耳朵,看了眼丝毫不慌的陈昊,吩咐“你也跟我过来。”
江明皓疼着捂住耳朵,求饶道“爸爸爸,放手放手,一会儿耳朵掉了。”
直到书房他才松开手,江明皓委屈巴巴的揉着,痛死了。
他也是一句废话不多说直接从书桌的抽屉里抽出板子,在手里掂了掂,吓得远处的江明皓一抖。
妈妈,我要找妈妈。
抬眼呵斥一声“都给我站好。”
陈昊很听话,站的直直的,反观江明皓站的就不太好了,七扭八歪的像什么样子?
江明皓:我只是腿有点软罢了。
他先是给了站不直的人一板,面色严肃“腿伸不直?嗯?需要我帮你吗?”板子点上江明皓腿的那一刻,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直了别说腿了,弯的都能掰直了。
他看着这两个惹是生非的孩子,心里也是糟乱的,养不教,父之过。
“我能罚你吗?陈昊。”这话自是对陈昊说的,他需要个保证,毕竟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他没资格管教他。
陈昊迅速点点头,一板很快在他身后落下,他不由得脸上一皱,是疼的,这是他头一次被打,没想到这么痛。
手当即就想去捂住,被板子隔住。
江城又说“你是哥哥,陈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耐心的等待陈昊说出事情的原委。
谁料想他半点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叔叔,打架是我不对,请罚。”
一旁的江明皓可看不下去这热闹了,再这样下去,这厮也会牵连他的。
慌忙开口“不是的爸爸,是他们先背地说我坏话,哥哥他...是为了我才出头教训他们的。”他才不是要帮他,他是为了自保,哼。
陈昊的身后依旧还抵着那块板子,是威胁也是警醒,但他丝毫不惧,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
“是这样吗?陈昊。”他看得出来陈昊并不怕他,也不恐惧他。
“嗯。”算是回应。
板子很快落下,陈昊也只是闷哼一声。
“打架就是不对,我从小教你俩的道理可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不管你是为了弟弟出头,还是怎样,打架就是我的雷区,懂吗?我会重重的罚,你认吗?”
陈昊依旧点点头,出声“我认。”
板子如雨点般源源不断的落下,到最后他差点栽倒在地,疼的,难怪江明皓那么怕叔叔,这下他有点悟了。
江城指指书房的靠椅,示意他趴过去。
他见状,小步小步的挪过去,趴好,板子再次落下。
一旁的江明皓再也受不了了,用身体将陈昊挡在身下,痛哭说“别打了,爸爸,哥他已经知道错了,饶了他吧。”
板子还是接连不断的落下,只是这一次落在了江明皓身上,一向怕疼的他,这次再也没有后退半步。
忍着身后的痛,嘶喊着“你走,江明皓,不需要你替我。”太痛了,手上已经没力气推开身上的江明皓了。
只得求江城住手“叔叔,别打了他还小,今天是我动手打架,跟他无关,罚我一人即可。”
板子停了...
江城将江明皓拉到一边,脸色阴沉,语言威胁道“你自有你的罚,老实些。”
铺天盖地的拍打声再次响起,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身后是热烈的痛感,脸上不由得浸出汗珠,但泪是一滴没流,疼是很疼,可没他心疼,他的泪早在刚来到这的那一年流干了。
突然好想他们啊,爸爸妈妈。
恍惚中好像真的又见到他们了,爸爸还是那样的英俊,妈妈还是那样的温柔,他们正在叫他吃饭呢。
嘴里溢出破碎的话语“爸...妈。”
江城这才停手,伸手抚摸上他的额头,天,他发烧了,很烫。
赶紧将人抱回房间,喊任蔓叫医生...
直到晚上,他还是不见好转,一直高烧不退,他自责的站在床边,眼里全是床上的昏迷不醒的孩子。
“对不起,孩子。”泪无声落下,见有人来了又赶紧擦干净,让人瞧不出半点破绽。
是任蔓端着盆水,不带好脸色的白楞眼江城,就给床上的小人擦起了小脸。
“宝贝,醒醒吧,阿姨很担心你。”
她不知梦里的陈昊有多快乐。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梦里他家并没有破产,他依旧是陆家得宠的少爷,爸爸也没有跳楼,妈妈更没有殉情,一切都是美好的。
全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突然画面开始变得破碎,爸爸再一次在他眼前跳楼,妈妈也紧跟着殉情,只剩下孤单弱小的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着。
他慌忙的去拉妈妈的手,乞求着“妈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看着小人在床上的挣扎,任蔓的心拧劲般的痛,她绝不原谅江城,绝不。
手上的毛巾紧密的擦着他脸上浸出来的汗。
在惶恐中睁开眼,入目就是阿姨在他眼前,他侃侃起身,环抱着任蔓,惊恐的说“阿姨,我做噩梦了,我好怕。”
任蔓的泪顺着两颊流下,安慰的拍着他的背,哄着“别怕,别怕,阿姨在呢。”
孩子终于醒了,江城在一旁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是安心些了,离开了卧室,还贴心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