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还想吃啥。那个谁，有没有湛湛说的这些东西，吱个声？没有，就去买，这天黑得早，早点吃，小孩子一大早赶飞机，坐车，路上肯定没好好吃，早点吃完晚饭也能踏实吃果子看晚会，小杰说他们电视台那个晚会弄的什么歌舞剧，老有意思了。”
老太太开了冰箱就开始一样样的寻摸，嘴里吩咐着，心里盘算着，番茄炒鸡蛋来一个，醋溜大白菜来一个。
被称呼为那个谁的王妈妈，望天——
有老太太HOLD住全场，他们俩非常愉快的跟在BJ一样，挤在厨房里跟着姥姥一起做饭。
王一薄还把手机里的音乐打开外放，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一放出来，老太太摘菜的速度飞快，还一边跟王一薄点评：
“这个好，干活得劲儿，回头发给我，我去找老姐妹们跳舞的时候用。”
“姥姥还跳舞呢？快入冬了。”
萧湛笑着问道。
他以前做饭不喜欢有人在边上，容易乱了他的节奏。
自从多了王一薄，被黏糊成习惯了，几个人一起挤着干活倒开始觉得热闹。
开了锅，不一会就把粉蒸肉要用的米炒好了。
“跳，冬天更要跳，不然老骨头都生锈了。这味真香，像小杰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茶。”
老太太抽着鼻子，很喜欢的样子。
“那个就是玄米茶，姥姥没拆开茶包看？”
王一薄拿着小刀，蹲在老太太边上给土豆去皮。
“没啊，拆了不就成茶渣渣了么，小杰跟湛湛在一起就是不一样，以前哪里知道这土豆的芽要挖掉啊，这葱头也摘得不错。”
老太太不吝夸奖。
“也没几天能在一起，难得能都在BJ的时候，就不想出去吃饭，不方便。姥姥不怪我使唤一薄就好。”
萧湛也是没想到老太太这么能接受新鲜事物，他为老太太做的那些事情，就是纯粹的敬佩这位把王一薄带大的老人。
“就得多使唤，人越使唤越灵。
我都后悔小时候没教小杰自己动手做吃的，这当个练习生，连口肉都吃不上。
谁知道H国那鬼地方这么穷。
那会要是能吃好点，哪里会这么矮。你姥爷一米九十多呢！”
老太太颇有些懊恼。
“这，我爸我妈都不高。”
王一薄实事求是，他已经是比爸妈都高一截了。
“他们俩那是点背，小时候那会大家都穷得要死。有现在这个个头就算不错了。湛湛爸妈很高么？我看着比小杰高不老少。”
老太太不无遗憾，老头子的身高没有传下来。
“我爸妈不高，我可能基因突变。一薄还会再长个子的，去年就高了一公分多呢。”
萧湛笑。老太太的怨念跟王一薄一样，身高梗过不去了。
“你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能不高么！”老太太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王爸爸跟王妈妈，又压低声音，“你们俩就好好儿的过，别想太多，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图跟知心意的人在一起么。小杰他爸妈我来弄。”
“姥姥，您真不怪我啊。”
萧湛有点压不住鼻子里的酸意。
“怪你做什么，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什么都看透了。
小杰他妈自己当年非要谈小杰他爸，就是喜欢，就是要跟他结婚。
小杰他爸那可真是要啥没啥，我跟她爸拗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
后来好不容易两个工作还算顺利，生了小杰的姐姐，他爷奶那边非说只有一个闺女，绝了他们老王家的后，闹得不可开交。
那会不像现在，催着大家生老二老三的。
生头一个都要开什么准生证，单位证明，老多手续了。
瞒着偷偷生不可能，被闹得单位里的人都开始有意见的时候，小杰妈妈狠狠心，咬咬牙，生了小杰，两口子工作全丢了，他爷奶才不得不消停了。
两个娃都要养吧，两个都没工作，只能拼命忙着挣钱，小杰生下来，他妈就没带过几天。
也就是他们俩没有看错对方，这么些年，互相支撑着，总算是有了点家业。
所以，生娃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你们心在一起，劲往一块使，日子过得美滋滋的，不比什么都强。
岁月啊，长着呢，以后说不定就能结婚，也能养娃，顺其自然。
现在网上还有那么些人丁克呢，不都过得好好儿的。
你们俩才多大，珍惜当下，别想那么些。
再说，做父母的哪里拗得过子女，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老太太是笑着说的，语气很温柔。
萧湛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老太太说中了他内心最纠结的点，他们俩都是独子，天生就背负着生育后代的隐形责任。
每次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对不起王一薄的爸妈，对不起自己的爸妈。
“别哭别哭，都是好孩子，这做人啊，自私点，把自个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事。真香，咱要不先偷吃个鸡翅？”
老太太嘴上说着话，手里也不停，摘好了菜，放水槽里加水的时候抽着鼻子闻。
“我妈又不给吃煎炸了？”
王一薄在边上给萧湛递纸巾，看老太太吸溜着口水就乐。
“嗯呐，前一阵架着我去体检，说血脂略高啥啥的，好好的中医不信，非看什么看都看不懂的，拉出来的体检报告字典那么厚！大院里的老张头说，我这样的只要开开心心的，起码活一百。”
老太太撇嘴，要她评价自己闺女跟女婿，读书读傻了，什么都照本宣科的。
她是有点胖乎，可也没到胖得不行，何至于天天什么控制饮食。活到这个岁数，再不及时吃点好吃的，喝点好喝的，光图活得长有屁用。
“开开心心是比什么都重要。不过鸡翅这会没入味，不好吃。下次给姥姥腌一点鸡翅膀，我们炸着吃。”
萧湛附和了开心的说法，鸡翅却是没给。
“也中。”
老太太不纠结。
萧湛占了一个炉子做可乐鸡翅，等着的功夫，老太太就拿了一口平底锅开始教他怎么做拔丝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