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林轻舟并没有心情去思考那个岑郁警官到底是个何方神圣，吃早餐的时候她就被谭笑笑提着看新闻。
“姐！我们发财了！我们实现财富自由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们的直播数据有多好吗？全平台热搜啊！全平台！原本因为你揭露裴鸿轩黑料的事情，咱们的直播间人数就增加了不少，结果你昨天提前预告了警方会出公告，警方就真的出了公告。别的不说，就这一件事，让全网都炸裂了好么！
“要不这样好了，姐，咱们以后不参加综艺节目了，就只开直播吧！参加一次综艺节目才几十万，可是昨天一晚上的直播就赚了二百多万呢！这可比录节目赚钱多了！而且咱们以后还会更红呢，赚的会更多的！
“欸，不行！不对不对，综艺节目是正规军，直播现在毕竟算野路子，咱们还是得时不时参加一下综艺节目，扩大一下影响力，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看直播……”
谭笑笑抱着笔记本电脑看数据分析，开心得眉飞色舞，两只眼睛里都冒出了金灿灿的光。
“还有，你知道就刚刚我在后台私信里看到多少品牌方发来的合作意向吗？有十几家呢！而且还有专门的MCN公司和我们联系，天啊！我们这是真的太红了！”
“MCN是什么公司？”
“就是一些操控着营销号的公司呀！现在这些营销号可厉害了，他们一下场，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红的，特别懂得煽动情绪的！”
营销号嘛，这个林轻舟还是知道的。
她还关注了不少营销号呢，就只为了无聊的时候刷一刷各种八卦，还挺有意思的。
但她对和那些人合作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觉得有点茫然，整天忙忙叨叨的，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像做了许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
早饭之后，她没有理会一直说个不停的谭笑笑，独自一人去了地下室。
将老冰和豆豆通通轰出地下室，她小心翼翼地将蒋奶奶的魂魄收在缎绒盒子里，稳稳地放在了博古架上。
然后，她点燃了三支敬香，规规矩矩地插在了香炉上，拜了三拜。
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如丝如缕，慢慢地氤氲在了半空中。
在她的面前，那幅挂在墙上的，空白的卷轴上又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的金光。
和上次不同，这次的金光之下，若隐若现的，好像浮现出了一些水墨一样朦胧的印记。
她向前凑近了看，那印记却又消失不见了。
“搞什么！超度亡灵我也做了，救人性命也做了，揭露社会黑暗面也做了……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能做了这么多的功德，结果你给我来这一出，装深沉？”
林轻舟有点无语，但又得忍住不能爆粗，只好后退一步，把白眼翻上了天。
“和你说哦，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念《清心咒》了，现在脾气大得很，如果哪天我控制不住，一把火把你给烧了，可不能怪我。这叫先礼后兵，丑话说在前头！”
关上门之前，她指了指墙上的那张空白卷轴，狠狠地威胁了一通，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昨天见到一个叫岑郁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反正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人，你要是想明白了就告诉我一声，省得我还要费脑细胞去琢磨，也挺闹心的。就这样！”
“咣当！”
门被大力地关上，空白卷轴上忽然又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墨色，淡墨色的青烟缓缓地从白纸里钻了出来，消散在了半空中。
整整一天，林轻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坐修行，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灵力，整个人累到几近虚脱。
还好谭笑笑是个办事给力的，一直没有进屋来打扰她不说，还十分贴心地帮她点了一大桌子的各色菜肴，让她打坐结束就能吃个痛快。
“我看你这几天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调整一下直播的频率，今天先请个假？”
林轻舟正在专心致志地吃一盘清蒸鲍鱼，闻言有些奇怪：
“你不是说昨天直播赚了不少钱吗？怎么刚一赚钱就想请假，不想赚钱了吗？”
谭笑笑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嘟着嘴，低着头，能看出她的确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赚钱是很重要，但是你才是最重要的嘛！要是为了赚钱牺牲掉你自己，那赚钱有什么用！”
“谭笑笑，有个事情我想好久了……”
林轻舟难得地连名带姓来叫她，这让她多少有些紧张。
“你和林漫漫是什么关系？”
“……”
谭笑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就……我是她的粉丝，是她的终极粉丝，所以……”
“说实话。”
林轻舟的表情很严肃，和之前一直以来的态度完全不同，这让谭笑笑感觉到了有些害怕。
“姐，你……你是为了漫漫姐，所以才去找裴鸿轩的麻烦的吗？”
所有人都以为作为老师的裴鸿轩当年对林漫漫很好，退一万步说，至少也是个合格的临时老师。可这次裴鸿轩“塌房”，却暴露出他曾经对林漫漫意图不轨的事实。
这件事情在网络上的讨论度不算小，已经开始有人怀疑当年林漫漫“黑料”事件的真实性，甚至还有人开始为她打抱不平，整个事态似乎都是站在林漫漫一边的。
“如果……如果有人做过对不起漫漫姐的事情，你是不是会一个一个地报复回去？”
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谭笑笑的声音微微地有些颤抖，一双圆圆的眼睛像极了受惊的小鹿，瞳孔剧烈地抖动着。
“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做过对不起林漫漫的事？”
谭笑笑没有说话。
“你网暴过她？”
“没有！我没有！”
谭笑笑紧张地连连摆手否认，但否认之后，她垂下了摇晃的双手，气馁地小声回答道：
“我……我没有在网上说过她的坏话，但我比网暴她更加恶劣，我……我偷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